「我点我的,成与不成,我说了也不算,」林云嫣道,「求学也好、游学也罢,您自个儿说了,府里地方大,又不会只叫一两人,我是觉得段之淮此人很不错,段家那儿真有人进京来,也别落下了他。」
小段氏拍了拍林云嫣的胳膊。
话自是有道理,但也真不至于就到了给云芳相看谁的份上。
可偏偏这些话出自云嫣的嘴巴……
这一年多,云嫣想一出是一出,可又出出都完满了,叫小段氏都想信信这个「邪」。
万一呢?
京中的确有青年才俊,但小段氏自然而然对娘家的子弟更有一层信任感。
「游学也不错,」她斟酌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有机会到京师走走看看,也是好事,刚好也能和云定、云丰多交流……」
林云嫣听小段氏口气就知道这事有谱:「您趁着年前写信去,族中若有打算,年后收拾收拾正好进京来。」
小段氏点了头。
林云嫣了却了一桩心事。
另一厢,徐简与林玙在书房里吃茶说事。
林玙并不与徐简多提林云嫣。
婚事成了,林玙也看得出这两人相处,断不会是女儿的一厢情愿,而以他对徐简性格的了解,他也实在无需多敲打叮嘱什么。
反倒是徐简,刚过来时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个盒子来,打开一看,里头两支糖葫芦。
「云嫣真是……」林玙哭笑不得。
那天他就是和云嫣打趣两句,没想到,姑爷还真带着糖葫芦上门。
送都送来了,林玙也就从善如流。
依旧是当时在桃核斋后院里尝过的味道,且因为天凉,冻得更严实,一口咬下去,牙都有点寒。
林玙一面吃,一面道:「其实我前阵子就想问你了,只是外头不方便。小御座的主意是你出的吧?」
徐简没有隐瞒,点头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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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当时局面,权衡利弊,的确是一个好主意,」林玙道,「可你真的只是为了那些利弊?」
徐简嘴里含着糖葫芦,没有立刻接话。
林玙轻笑了下:「可能是我想得太多,我偶尔会觉得,你和太子之间不太对劲。」
徐简依旧没有回答,但他坐得笔直,一副认真听林玙说话的模样。
林玙便直接解惑:「我并不是说问题在你,但那位
毕竟是太子。
真讲起来,你帮过太子许多,但他似乎都不领情,甚至从陈米胡同那事来看,比起你,他甚至更亲近刘迅。
君臣之间其实也讲缘分,若缘分差点,你救过他、你把他抬上小御座,他对你有微词依旧会有微词。」
听到这儿,徐简反倒是笑了。
李邵对他岂止是微词。
「我还是那句话,他毕竟是太子,」林玙叹了声,「去年我跟你提过,圣上至始至终都觉得、定国寺那夜走水不是意外、而是**。
圣上对先皇后太看重了,而越看重,太子的地位就越稳。
等皇位交迭,你与新君没有君臣缘分,你在朝堂上会很困难。」
句句都是实话。
若不是翁婿,徐简想,诚意伯是断不会跟他说到这个份上的。
徐简道:「我是想跟殿下讲讲缘分,但您也看出来了,我帮他这么多,他依旧有微词。若没有圣上压着,他可不愿意我跟着他。」
林玙苦笑。
这事情真不好办。
他自己选择了「闲散点卯」,在翰林院里挂着职,不在朝堂上积极进取,这倒不是他与圣上没有君臣缘,而是妻子过世后他想闲下来。
可他不能因为自己闲,就去让女婿也跟着闲。
没有那种道理。
也没到那个份上。
只是,多多少少的,未雨绸缪吧,得梳理梳理,起码弄清楚徐简怎么想的,与太子之间又到底是怎么一个状况。
君臣有别,君臣之间去论一个对错,没有意义,自讨苦吃。
林玙不敢说能有多少办法,可起码也算是「集思广益」。
徐简放下了手中的糖葫芦,道:「昨日去御书房谢恩,我与圣上提及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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