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是,你怎么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啊?怎么,见到我,你很失望?还是说,你以为来的是谁?”
“只要不是你,谁都行。”
“……”
“对了,这小兄弟是?”老者才注意到一旁的白孤,便开口询问。
“哦对,今天不是我找你有事,是这小子,我只是带他来找你。他叫白孤。”
“原来是白小友啊,有什么事吗?”老者的声音淳厚平和,有很强的亲切感。
“您是吴医师?”白孤踌躇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还是问清楚点,不然进错门见错人可就不好了。
老者明显一愣,他想不到白孤会问出个这样的问题。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和声道:“正是老夫,你可以叫我吴老。”
“吴老,我想请您帮忙看病。”
“哦?”老者轻轻笑了一下,一手抚着书,另一只手则虚握成拳抵在嘴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白孤,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破落少年。
“你想问哪方面的?”
“吴老,我话还没说完整。”白孤向前走了两步,“我是想请您,帮我一个妹妹看病。”
“妹妹?”老者脸色顿了一下。
“小小病了?”老乞丐嘴里的动作停了一下,“连老刘头都治不了?”
虽然说白孤这小子嘴巴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但性格还算不错。小小是他捡回来的,自然也是随了他的性格。
而且小小很乖巧,很可爱,老乞丐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家伙的。
“不是小小,是我邻居的女儿。她母亲不久前去世了,就剩她一个人。我见她可怜,就接过来一起住。”
“原来是这样。”老乞丐恍然。
难怪这小子最近天天进城找吃的,原来是家里多了一个拖油瓶啊。
老乞丐咬了一口苹果,思考了一下,“吴老头,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老者的脸色平静如常,没有说什么。
白孤有些急了,连忙看向老乞丐。后者无奈,只好走了过去,低下身,一只手搭住老者的肩膀,在老者的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真的?”老者有些不信。
“你看着办。”老乞丐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反正又不关我的事,你爱信不信。
这下子老者陷入了思考了。
见状,白孤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是刘爷爷让我过来找您的,他说你应该有办法治好阿月。”
“刘爷爷?”老者迷惑。
“就是他们巷子里的医师,之前治好我腿的那家伙。”老乞丐提醒了一下。
“他说您曾经给了他几本医书,才让他开始习医。他还说你们前几年在黄鹂道的柳絮街头遇见过。”白孤作了点补充。
“是他啊。”老者恍然大悟,双眼虚眯了起来。随即他拿出了纸笔,“你描述一下你妹妹的症状。”
这是答应了?
白孤内心狂喜,急忙开始说了起来。
老者边听边写,不一会儿就得出了结论:“天生的遗传肺病,先前疲于治疗,现已病入膏肓。”
白孤又掏出一张纸,上面是老刘头写的关于阿月的病症。
“肝火上盛,脾胃薄寒,体热生斑,少气不足,血虚盗汗,脉相如葱。”
老者只是看了一眼,就叹了一口气。
白孤心里急得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老者叹的这一口气差点把他急死,“怎么样吴老?阿月她,有救吗?能治好吗?”
“有得救,也能治,只是看你有多少诚意。”
白孤迟疑了一下,“吴老,我现在身上没钱,但请您一定要治好阿月。我可以给您做工,做牛做马都行。我,我不要钱,我可以给您做一辈子的工。”
老者抬手,止住了越说越激动的白孤,“小工我有的是,况且你怎么保证你能做得比别人好,我又能信你的话呢?”
“这……”白孤瞬间就蔫了。
没钱,没势,没能力,就自己这么一个三无少年,说出来的话确实没有什么可信度。况且,做小工他确实不会,需要从头学起。但人家怎么可能会要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工呢?
同样的产品,一般人都会选质量更好的。那些个残次品,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去考虑的吧?
而现在,自己就是那个残次品,送上门的别人都不要。
这能怪别人吗?
不能。
这只是人之常情。
两个馅饼摆在你面前,让你选一个。你会选那个没肉的馅饼,放弃那个有肉的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见白孤久久没说话,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二人离去。
“吴老头,真不能再考虑考虑?”老乞丐不得不出言解围。
毕竟是他带白孤过来的,这要是搞砸了,他这老脸以后可没办法在白孤面前支棱起来啊。
“老家伙,不是我不帮忙,是这小子,给不出让我满意的诚意。这个忙,我实在帮不了。”
“拿我的命,换阿月的命,您看可以吗?”白孤突然开口了。
却一句话,震住了两个人。
“你确定?”老者的眼睛又微微眯了起来。
“确定。”
“不后悔?她只是你邻居的女儿,跟你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没什么好后悔的。既然我把她接过来,她就是我亲妹妹了,亲哥哥对亲妹妹好,很正常。”
“如果她将来忘恩负义呢?”
“那是将来的事,而且也是她自己的事。我没办法去改变她的想法,改变未来她的样子,但至少现在我能决定我自己该做些什么。”
“白小友,你这个人,有点意思。”老者突然笑了起来。
“啊?”白孤有点懵,不过老者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欢呼起来:“我可以帮你妹妹治病,也不用你以命换命,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就行了。”
“好!别说是一件了,让我做十件百件都行!”
老者没有回应白孤的话,自顾自地说:“城外的故雪峰你应该认识路吧?去那里,帮我采一株老参,就行。”
“故雪峰?可以。不过您是要什么样的老参,能给个参考吗?”别说是老参了,正常的参白孤也没见过几回。
“就正常的老参样貌,不过它是紫色的,一般它在的地方都会开紫色的花。不过你要注意点,它一般附近还会有蛇,你小心点。”
“额……这老参还挺特别。”白孤还是第一次听有这么……奇葩的参,“那这老参,一般在什么地方长着啊?”
“老树根部,大岩石下,或者是阴凉的宽敞山洞。而且一般都是长在地势高的地儿,故雪峰山腰以下的就不要考虑了。”
“好。”白孤很快就答应下来,这事儿,听起来也没什么难的嘛,手拿把掐的事儿。
“我先开几副药,你拿回去让你妹妹喝,可以缓和一下病痛。等你什么时候拿来老参,我就什么时候为你妹妹正式治疗。”
“喔对了,看病症你妹妹应该还能再撑个几个月,老参的事儿你自行安排。”老者补了一句。
白孤点了点头。
“小子,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跟吴老头说一下。”老乞丐突然开了口。
只不过,这语气,有点怪怪的?
白孤心里疑惑,不过也没说什么,就直接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在白孤蹲在长洲药馆门口编了好几只青蛙,又发了不知多久的呆后,老乞丐终于走了出来。
老乞丐出来第一句话就让白孤感觉莫名其妙的。
“小子,去故雪峰的时候当心点,那里的蛇,可厉害着。”
“喔,知道了。”
“走了,回去再看看那酒鬼还在不在,丢他一个人在那多少有点不道德。”
“你才知道?”
“嘿!不是你小子急着来找吴老头吗?怎么还怪起我了?”
“我又不认识他,怎么处置他是你的事,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这臭小子……”
二人就这么打打闹闹,重新走回扫雪街的幺九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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