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
难得胸毛怪芍虎长了一次脑子,干净利落地将动手的当事人统统抓走,也算是姑且平定了明面上的争端……至于暗中的波涛汹涌,却并没有停息,反而愈演愈烈。
两天时间已经过去,熊午良一直没有公开露面,对于郢都城内这场突如其来的械斗,也迟迟没有给出定义。
至于‘裁定争议土地的归属’,更是避而不谈。
显然,两边都拿不出证据,让大名鼎鼎的曲阳侯也同样无计可施了!
不管怎么评判,都有偏颇之嫌!
昭雎府。
以景充为首的各路大臣云集于此,一个个面露喜色,欢声笑语不断。
自打那两个小家族那么闹了一闹之后,熊午良的人显然为此焦头烂额了……屈原、召滑等一众新贵,这两天十分低调,甚至鲜少在公众面前露面。
“熊良小儿,此刻一定慌了手脚!”
“若是处置不当……必将大乱!”
群臣笑着,纷纷点头。
昭雎坐在主位上,面露微笑——
熊午良啊熊午良,你这煞笔,打打仗或许在行……这等民事纠纷,却绝非你所擅长!
贵族之间土地的纠纷,这可不是小事。
就算你选择冷处理,可压得了一时,还能一直压得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场争端的直接原因,就是熊午良火烧郢都……也就是说,这是熊午良无法逃避的责任。
“诸君,不妨静静等待。”昭雎如是笑道:“不管最后芈良怎么裁断,大家都要一同造势,为拿不到土地的另一方发声!”
“这是天赐良机啊!”
景充更是连连点头,补充道:“就说熊午良收了贿赂,这才那般决断!”
“咱们借着这个由头,搅乱熊午良的部署、搞臭他的名声……说不定,这就是逼迫那厮下台的良机!”
群臣欢欣雀跃!
看看熊午良麾下的那一帮人——屈原就不用说了,老牌变法派的核心人物;乐毅,也曾在燕国主持变法;慎到,更是法家学派的宗师。
这么一伙领导班子悬在头顶上,楚国的既得利益阶层如何还能睡得好觉?
虽然熊午良明言‘现在不会在楚国折腾变法’……但是能尽早让这厮滚回曲阳县去,终究是一件好事。
能给他治下的楚国添添堵,大家都很乐意!
“可惜……”景充悠然叹了一口气:“涉事的两个家族,都是小门小户……恐怕压力还不够大。”
“若是大家族们如是闹将起来,那才真正热闹哩!”
景充的话,仿佛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划过了昭雎的脑海。
昭雎豁然起身,眼神发亮!
对啊!
闹出更多的土地争执!统统闹到熊午良面前去……教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好好头疼一番!
也让那小儿现在的‘冷处理’,再无任何效果!
……
熊午良的临时行宫。
许氏族长、弘氏族长满面春风,乖巧地坐在熊午良面前……熊午良给二位族长亲手斟上一盏茶水,更让二人受宠若惊,连连拜谢。
三人坐在一起,一团和气——和昭雎等人想象中打生打死的模样,完全不同!
宋哲坐在众人身后,面露微笑,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外面风声正紧,害得二位族长不得不在本侯这里拘禁,真是受苦了。”熊午良说道。
许氏、弘氏族长一同拱手:“能为曲阳侯效劳,是我等的荣幸!”
“君侯万勿客套!”
熊午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优哉游哉地说道:“岭南开发团的名额,算你二族一个!”
许氏族长和弘氏族长闻言,对视一眼,惊喜地豁然起身:“拜谢君侯!拜谢君侯!君侯大恩,我等愿为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话说这许氏一族和弘氏一族,名虽贵族,却早已家道败落了。
和那些有封地、有财政、有私兵的大贵族们不同——像是许氏弘氏这样的小贵族,除了祖先留下的一个空落落的贵族头衔和郢都城内一座并不算大的府邸之外,已经和平民没有任何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