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里,熊午良每天的生活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闲着没事儿逛坊市、泛泛舟……再闲得无聊,便去找乐毅、屈原他们几个谈天说地……
除此之外,就是埋头和小仪‘开会’了。
唯一让熊午良有点儿不安的……这么频繁地开会,小仪怎么还没有生娃的迹象?
焯!
劳资该不会不行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在过去的一年里,熊午良那叫一个逍遥自在——一切的政务,都有那几个冤大头来掌管,像是‘变法’这么一件极其琐碎、牵扯各方利益极多的麻烦事,硬生生是没叫熊午良操一点儿心。
都是金牌好员工呐!
说起变法——推进的速度,也着实超出了熊午良的意料。
在天下各国,变法的时间动辄以十年计……相比之下,四县封地里的‘屈原变法’,前前后后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罢了。
不过细细一想,倒也合理。
毕竟熊午良封地里,真正的贵族很少——就算有,也都是些早就家道中落的破落贵族。
因此,变法要面对的阻力很小。
再加上封地本来就不大、熊午良在封地里一言九鼎……新法推行起来,当然效率更高。
熊午良的退休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曾经显赫的大名,现在几乎要被人遗忘了!
政坛就是如此——更新换代很快,比大洋彼岸的水果厂更新换代还快。
一旦某个人消失,立刻会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地唰存在感,试图取而代之。
而先前那人的痕迹,便会迅速消失。
熊午良的名字,就是这么迅速地被人遗忘了——一开始,楚王面对什么难以决断的大事儿时,还会时常派人来曲阳县征询熊午良的意见。
后来,熊午良持续称病不出,这份‘请教’便也逐渐消失了。
让熊午良欣慰的是——朝堂上没有了自己,一切似乎也稳中向好!楚国的势力日渐强盛、铁杆盟友齐国逐渐恢复国力、楚国在近几年的战争中夺取的土地,都在迅速化为己有……
好好好!
按这么看,就算自己此生不再出山,余生应当也不用再担心楚国被人灭掉、自己被锁在囚车里拉到咸阳,被迫给秦始皇载歌载舞了……
凭这几年连连大捷打下来的底子,足够楚国好好挥霍了!
熊午良实在闲来无事,居然在院子里练了一上午的剑——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呦!曲阳侯练剑了!
这么一桩新鲜事儿,立刻引发了全府的轰动——以老钟华为首,一众仆役、厨娘都围过来看热闹。
亲兵们看着熊午良那错漏百出的剑招,一个个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
钟华更是连连摇头……
偏偏咱们这位曲阳侯自我感觉良好,胡耍了一通之后,自觉潇洒地收剑入鞘,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露出满意的笑容!
“本侯的剑法如何?”熊午良恬不知耻地询问钟华。
钟华沉吟片刻,然后说道:“主君的剑法颇有灵性,若放在战场之上,足以放倒成百上千的秦军。”
说罢,钟华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
都是被你笑死的!
熊午良哈哈大笑,倒也不当真……遥遥望向西方,突然念叨了一句:“好像,也该去接那个西戎小蛮子来府上了……”
听着这似呢喃一般的话语,钟华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意!
婚约的时间,也该到了。
咱们的小主君,终于要成家了!
老君侯啊,你若是在天有灵,此刻必定也倍感欣慰吧!
……
在钟华的指挥下,曲阳侯府迅速地热闹了起来。
正牌夫人要嫁过来了,这可不是小事儿!
接亲的日子,初步定在了一个月后——婚书和聘礼已经先一步送往秦国了,只待秦人回信,熊午良便会前往武关,将嬴卓接回封地成婚!
侯府提前收拾了起来——钟华要求很苛刻,就连最犄角旮旯的地方,也要求一尘不染。
小仪也欢天喜地地帮忙收拾……反倒让熊午良心中一阵阵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