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及这个,公输兰一下就激动了起来,她咬了咬下唇:“兄长,你知道他为何不愿意娶我吗?那是因为,他不久之前已经另娶她人了!”
这件事应当不假,因为这事她是在宇文晟的副官王泽邦口中无意间得知的。
“什么,宇文晟成亲了?!”
锯子震惊,脱口而出。
别说锯子,连公输即若闻言都怔愣了片刻。
“他既已娶妻,那你再继续留下有何用?你该听说过吧,宇文家向来有一个传统,便是只娶妻,不纳妾,更无休妻前例。”
公输兰当然知道。
正因为知道,她才会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如此痛心。
“我不甘心,如他这般雄才大略、志在天下的人,怎会去娶下一个福县的小小农女?他一定是被邺国的皇帝所逼迫,不得己而为之。”
可公输即若却有些了解宇文晟这种人,他平静的问道:“你认为,这天下还有谁能够逼得了宇文晟就范?”
就算有外力逼迫的成份在,但只要他不愿意,哪怕是一国公主想嫁他,他不是依旧没娶?
公输兰的脸一下煞白。
就好像内心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被人一下子撕裂开来。
“噗通”一声,公输兰重重跪地。
“兄长,兰只求你这一次,帮帮我,帮我除掉她,你知道我等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这一次能够离宇文晟这么近,我不想、也不能叫别的女人破坏掉这一切,求你,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可以让他对我另眼相待了。”
“你是让我,去伤害一个无辜之人?”公输即若反问。
公输兰用力朝地面磕头,决心很重,不一会儿额头就沁出了血丝,一片通红。
“求你,求你看在我爹娘临终相托的份上,就帮兰这一次,好不好?”
公输即若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他只是觉得她这么做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罢了。
除掉了那个女子又如何,只要公输兰一天感化不了宇文晟为她动心,往后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难道她的余生都打算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去解决掉一个又一个接近宇文晟的女人?
“那你想怎么做?”
公输兰顿住:“这件事情兰还需好好筹谋一番,不能叫宇文晟发现是我做的,只求到时候兰向兄长寻求帮助时,兄长能够不遗余力帮我。”
公输即若深深地看着她,半晌,方道:“如果这是你所愿。”
知晓一旦搬出自己的爹娘,公输即若定不会拒绝,但在公输兰还没有彻底展露笑颜之前,公输即若却又说了一句:“公输兰,你可知你耗费的是,你父母拿一辈子积累下来的恩德功绩?”
公输兰的表情一下凝固在了脸上,她颤着睫毛,垂下眼。
“兰有错,知错,但……兰不悔。”
公输即若却说:“悔不悔,且等以后再说吧。”
不过,哪怕以后悔之,亦为时已晚了。
——
郑曲尺跟宇文晟一块儿回到家中,桑大哥早就收到风声,说是鬼羧岭的劳役跟石匠今日会休假归家,因此一听开门声,就赶忙迎了出来。
他拄着根拐,当看到郑曲尺换回了女装,满脸笑意一切安好的样子,他才又喜又怒地指责几句。
“你啊,这么长时间只知道叫别人带口讯,都不晓得回家来看一看?”
郑曲尺一看她哥那精神饱满的神色,就知道这段时日除了忧心她,别的应该一切顺心。
“哥,我这不是忙嘛,你看我给你跟幺妹买了啥?对了,幺妹呢?”
“她出去跟别的孩子玩去了,又买什么东西了?净乱花钱。”
“嗳?出去玩,幺妹不怕人了?”
“以前别的孩子总欺负她,她才怕人,现在你……你二哥混得好,听别人说啊,都干上百工了,这不就人人哄着她,孩子们也对她和善,她自然也就乐意出去玩了。”
二哥?
哦,“二哥”不就是她吗?
“这样啊,多出去跟同龄人玩也好,省得在家里面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