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正在干活时被叫了出来,他们一身都是汗,面颊通红。
一个铁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拱手问道:“祝大人,您找我们什么事?”
祝上却摆了摆手:“不是我找你们,是将、不,是郑大人要找你们。”
他们奇怪地朝郑曲尺看过去,却见她一身不显眼的青衣挎着个布袋,不是昂贵的布料,但也不是平民那种粗糙的麻布,她对上他们的视线却是微微笑着,神色平和,目光清澈。
这分明就是一位妙龄女子,怎么就变成大人了?
铁匠们惊讶不已,心中暗自嘀咕着事。
“本官这里有一项冶炼工艺想与诸位探讨一下,还望指教。”郑曲尺温文有礼道。
铁匠们都感到被她尊重着,顿时抛下疑惑,赶紧施礼:“不敢不敢,郑大人请讲。”
郑曲尺从挎包内掏出一块从福县带来的钢铁块,将其摆放在桌子上面,然后让开:“还先请你们鉴定一下此物。”
铁匠们看了一眼那硬疙瘩,又扫了一眼祝上,却见他急色的抬了抬下巴,催促着他们赶紧的。
于是他们才好奇地上手,先颠了下此物的重量,相互传阅后,一时也不敢下定论,在询问过郑大人是否可以拿去进行测试一番时,郑曲尺没有反对,于是他们就拿着铁块走了。
在冶炼坊,他们对其色泽、硬度还有可塑性进行了观察,一番检测下来,他们的表情越来越夸张,到最后一个个竟是对其爱不释手,兴奋不已。
他们兴冲冲的跑回来。
“郑大人,这、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郑大人,这是何人所铸?是用何技法?用何窑炉?”
“它简直就是至今我们见过最完美的冶炼块,它的强度、硬度甚至柔韧性都远超我国冶炼水平,我、我从来没见过这种。”
他们好像如获至宝,纷纷以赞叹与兴奋的口吻在讲述,在询问,这足以证明他们是懂行的。
见他们对那个黑亮铁块如此激动,祝上也赶紧凑上去,从他们手中抢夺过来,又摸又看,他对冶铁方面的了解自然不比专业的铁匠,但也不是一窍不通。
这玩意儿看起来的确与他们冶炼出来的铁块有所区别,但究竟区别在哪里?
“怎么样?”他着急的询问着。
铁匠难掩高亢的嗓音道:“它远胜我等冶炼出来的东西,祝大人,假如我们邺国能产量此铁、不,这叫钢铁,我们邺国的冶炼工艺绝对就能够领先所有国家,它能让咱们邺国落后的状态,一下前进十五年,不,二十年不止。”
祝上傻眼了,他虽然心中早有一些预感,但真实听到这些事情还是难掩心潮澎湃啊。
他、他真是官途鸿运,这才刚上任这么几天,老天就给他送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不对,不是老天,是郑大人她送他的泼天富贵!
“既然你们觉得好,那我接下来就想与你们说一说,关于将生铁和熟铁按一定比例配合冶锻的方法,以调节铁中的含碳量,你们觉得可行?”
铁匠闻言便循着她的思路走,只觉豁然开朗前路:“这……这或许可行,但问题是它需要一段时间去试、去调整。”
但郑曲尺却道:“不必了,我这里便有现成的参考答案,你们只需要接照我所说的灌钢,便能出成效。”
他们怔怔地看着她,目光震颤。
“郑大人的这技法是从何处得来?”祝上赶紧问道。
郑曲尺面对他们灼灼望来的视线,明白他们内心此时的波涛汹涌,她道:“此法乃我家乡之法,你们放心,这一块钢铁便是结果,你们尽管可以放手一搏。”
——
来时一人,从军器监出来时,郑曲尺被一支隆重的队伍送出,他们甚至还一个个“恋恋不舍”想挽留的样子,简直将军器监外的守卫都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郑曲尺已经将资料没有保留的交予了他们,接下来只需等待他们出成果了,她相信,时间不会太长,她亦相信,如今的军器监将会全面奋战,为邺国的崛起而燃烧一股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