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整个西苑显得金灿灿的。
朱祐樘躺坐在软榻上,由于酷暑已经过去,而今选择品着香茗,同时悠闲地在听潮阁这片水域垂钓。
轻风徐来,水波不兴。
左侧是那座观景避雨的听潮阁,右侧是钓鱼长亭,中央自然是七百亩太液池,一股轻风卷起浅浅的涟漪,一切宛如置身于画卷中。
这座原生态的湖圈养着各种各样的鱼,而今的焦点似乎是听潮阁那片水域,不断有鱼儿寻着鱼饵的味道而去。
随着鱼标下沉,朱祐樘显得眼疾手快地抬竿,一尾极其漂亮的红鲤鱼跃出水面,十分生猛地甩着那条金灿灿的尾巴。
朱祐樘很喜欢这种提竿上鱼的感觉,肾上腺激素瞬间飙升带来强烈的亢奋感,这是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体验。
由于这座湖的鱼类太多故而无法判断,现在看到一尾原生态的漂亮红鲤鱼钓上来,脸上亦是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这鲤鱼的皮色,这鲤鱼的生猛劲,还有这湖中游鱼的贪吃程度,恐怕亦是只有这个时代才能出现。
红鲤鱼带起的几滴水珠落回湖面,一切都显得那般贴近自然。
虽然每天处理的政务不少,但凭自己前世的眼界和学识,在弄清楚处理奏疏所需要注意的事项后,现在早已经是得心应手。
尽管万安在后世被人所不齿,但这一位确实是勤奋且尽责的老首辅,最关键他能够认清自己的位置。
像这一次得知自己要对黎朝开战,他不仅没有设法阻止,而且还兢兢业业地调配粮食、兵员和武器等工作。
朱祐樘终究背负华夏崛起的使命,却是免不得感到一种压力,唯有来到这里垂钓才能彻底放松自己。
他扭头看到刘瑾正熟练地取鱼丢进木盆中,却是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挺惬意,起码比前世的福报996要强得多。
“陛下,请用茶!”茶女拥有一双纤纤玉手,轻轻地将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水送到案几上,空气弥漫着一抹淡淡的清香。
少女年约十七的模样,一张精致的脸蛋,那双眼睛透着几分强势,拥有一双傲人的大长腿,整个人显得十分乖巧地坐在这里泡茶。
经过这大半天的观察,这个少女拥有跟年轻不相符的成熟,亦是一个极懂规矩的女人,起码所有举动都比前任茶女做得好。
朱祐樘伸手端起茶盏,显得淡淡地询问道:“韩幼英?”
“奴婢在!”韩幼英听到朱祐樘直呼自己名字,当即便恭敬地回应道。
朱祐樘上下打量着这个满脸乖巧的女人,却是突然间正色地道:“昨日是你差点将朕的小花猫淹死?”
单从这个女人的长相来看,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有如此恶毒心肠。
由于小花猫一直粘着牛濛濛,而牛濛濛要考核剩下的五十名秀女,所以有事没事会带着小花猫往乾清宫西五所那边跑。
事情就在昨天,小花猫跑到这个女人住处,这个女人竟然将小花猫淹到庭院中的水缸里面。幸好有人及时发现,不然那只小花猫便被她淹死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知那只是御猫,奴婢只是帮它洗澡而已!”韩幼英的俏脸一变,当即便跪下来辩解道。
刘瑾正在挂鱼饵,亦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那只小花猫差点被淹死,不由得惊讶地扭头望向韩幼英。
朱祐樘喝了一口茶水,眉头当即微微蹙起地道:“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
“陛下,咱们是各持一词,您因何断定是奴婢撒谎,你如此处事不平!”韩幼英的眼睛透着几分倔强,显得心有不甘地道。
“大胆,你是活腻了吗?竟敢质疑陛下不公?”刘瑾已经挂好鱼饵,当即便怒不可遏地呵斥道。
朱祐樘轻轻地抬手,便望着韩幼英的眼睛道:“牛濛濛在朕最没权威的时候,是她站出来护了朕,你觉得朕是该信她还是该信你呢?”
“她真这么好?”韩幼英的眼睛闪烁,显得有些意外地喃喃道。
朱祐樘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便轻轻地点头道:“是,她很忠心,不然朕亦不会让她能够随意在紫禁城走动!你不用狡辩了,还是说一说怎么回事吧?”
“陛下选秀不公,奴婢心中有怨!”韩幼英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掩饰,当即决定豁出去地道。
朱祐樘将茶杯轻轻放下,发现这个女人跟自己的初恋还真是越来越像,显得不动声色地询问道:“此话怎说?”
“奴婢明明已经十分努力,且做得已经极好!只是在这一轮考核中,奴婢只得了第六名,但那个姓林的明明远远不如奴婢,因何她能排到第五?”韩幼英已经洞察此次选拔的内幕,便是愤愤地说道。
朱祐樘愣了一下,便望向旁边的刘瑾道:“哪个姓林的?”
“陛下,您交代过的!”刘瑾的脸色显得尴尬,便轻声地提醒道。
朱祐樘知道早在三百名秀女入宫之时,便已经保送了好几个,便假意咳嗽一声道:“一后两妃是要会看家势和出身,所以你不会是此列,但可以争一争九嫔!”
现在三百秀女已经淘汰掉大半,只剩下最后五十人角逐一后两妃九嫔的封号,而这个女人能够排在第五名,证明有很大的机会争到九嫔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