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势高巍耸峻,嵯嵯峨峨,突突兀兀,道路崎岖有若羊肠。
且有一股股碧水回旋萦绕,湾湾环环。
遥遥可见烟岚在山水之间倏忽明灭,若炉鼎中旃檀,变幻出百千种形状,更是衬得风景秀丽,堪称奇绝!
而在跟随着年轻男子一路翻山涉水,直过得小半刻钟后。
年轻男子才将身形从云气中现出,来到了一座丝毫不起眼的山壁面前,伸手掐了个古怪印决。
这法印一出,便似有什么机枢被拨动了一般,山壁也是隆隆自中分开,让出一条可容人通行的小道。
年轻男子此时还不放心,又口中吐出一道烟气,幻化出一只形貌模糊的独目小兽,令其潜入山壁下的木石中,看守上下四方。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嘿然一笑,兴奋搓了搓手,将头一低,忙朝着小道钻行而去,进入到了山壁当中。
但他却并未留意到,在他动身时候,却也有一道气雾无声无息跟上,尾随其后,跟着他一并进入到了山壁之中。
很快,山石又是发出一声颤响,将入口给闭拢,严丝合缝,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初始山道倒是逼仄,勉强可容一人躬身通行。
但行不过数里地界,便豁然开朗。
眼前光明大放,将视野之内,都是照得一片明煌璀璨,若星流焕彩,绛宝飞晨!
陈珩以目视去,只见面前路径已绝,是一处断崖。
至于崖下是一座偌大的五色地宫,形制古怪,不同于今朝建筑。
地宫东西南北与中位,皆是矗立着一尊五寸五分高的神像,身披五色章衣,头戴无极进贤之冠,手中拿玉制笏板。
纵然只是塑像死物,却也有一股迫人的威势。
好似前古的那些先天神圣降临显世,压得人识念刺痛,躯壳绷紧,不由自主便要慌乱起来!
此刻真切置身于此,才知这整座大山的内部都已被悉数掏空,只是用法阵在维系支撑,徒有其表。
而在偌大的中空山腹内,也仅是存着这座煊赫地宫,再无他物。
在四望打量几眼后,见年轻男子已是飞身向下,进入到了地宫当中。
陈珩也收了视线,不再多看,跟了上去。
地宫当中倒无太多珍贵珠玉点缀,处处透着一股古朴沧桑之感,最过鲜目的,便是主殿中的一方玉台。
玉台共分三层,上中两层皆是空荡荡,也不知其中的珍宝是早早被人取走了或是本就不存。
唯下层玉台,摆着一册道书和一枚玉简,皆是流光溢彩,有五色玄气缭绕其上,望去甚是不凡的模样。
“五老天官大手印,这门大神通我早已是习得了,今番得见原本真籍,倒不算是什么大收获。
唯这册《五行灵台秘要真经》,若是能够得手……”
青年男子视线在玉简上略微定了一定,旋即又移开,只是落到了道书上。
他眸光微微一亮,双手不禁握拳,心忖道:
“祖父曾经耗费自家精血做礼仪,请三界窟中的那头老龟龙用心推算过,这册五老观遗府中的《五行灵台秘要真经》极是契合我的根性。
它虽非先天神道的道册,但触类旁通下,我的道行也能有一番不小长进。
且老龟龙还说我这东弥州一行,若是能够见得这座五老观遗府,不管是否可以得到其中造化,将来必是有一番大机缘在前头等着。
便是日后从三界窟脱身,使真身得上自由,也不乏可能!
只是到底是什么大机缘,这老东西却语焉不详,推算不明了,也是可恨可恼……”
在心下暗道一句后,年轻男子也不多耽搁。
他忙低喝一声,头顶便飞出两股五色毫光,旋动若飞,朝玉台最下一层落去,好似石盘磨豆一般,一点点发力运劲,将禁制破去。
一时之间,只见光影嚣腾,爆出万千点火星坠空。
鸣响在地宫中回荡不休,声势汹汹!
而年轻男子倒也是个心思精细之辈,并不全力破禁,总是要留三分余力存身。
且时不时便要回气调息一阵,以补足神意,甚是警惕,显是担心有人会趁他力竭时偷袭。
就这样时动时停,直至五日功夫过去。
玉台下层才传出一道“咔嚓”声响。
禁制轰然粉碎,令得玉简和道书都是一摇,露出真形来。
年轻男子见状心下一喜,刚欲隔空将这两物摄来时候,却心头陡有一股异兆生起,悚然一惊。
他匆忙将手臂一抬,先放出一道氤氲彩云护住身躯,再是起了一道光流,朝玉简和道书飞快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