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此役当中建功扬名之事,倒是师兄说笑了。
晋某如今不过初成紫府境界,便是下面那些道脉中人的修为,都要更胜我一筹。
能够保住性命便是万幸,哪还敢去奢求更多……”
“师弟实是过谦了,以你身份,在此战保住性命,又算什么难事?”
麻衣道人意味深长看晋善信一眼,缓声一笑。
而在这两人交谈之际。
陶瑱和于世通也不再多费口舌。
只见陶瑱将头顶高冠一掀,便有一缕浊气自他囟门飘飞而起,须臾便显化成一轮圆满净月,高达百丈。
月中有一尊三头六臂的大魔,手中各拿一对拂尘、宝剑、煞轮,面貌与陶瑱一般无二,若虚若实,似介于有无之间,让人难以捉摸。
而在净月法相现出的顷刻,
虚天之上,便陡有一股森然魔意如洪水泛滥般,朝向玉宸人马汹涌卷席而去!
于世通冷哼一声,也不见有何动作,在玉景飞宫上方,忽浮出来一团漫无边际的青云,连天障日。
直有灵变无穷,阴阳不测之势!
青云只悠悠一转,便将那森然魔意挡住。
一时之间,天地之间,唯有接连不断的轰隆声响此起彼伏。
好似炸雷不绝,震得罡风崩散,流云四碎,声势极为骇人。
云下也是烟尘四起,灰蒙蒙一片!
“于世通,我知晓仉泰初的意思,不过是欲在震慑边地小宗的同时,顺便历练一番玉宸弟子和底下道脉。
恰巧我宗的几位上真也正有此意,与他不谋而合了。”
在彼此法相抗衡争斗之际。
陶瑱忽得一笑,道:
“你我交手已是不止三两回了,对彼此手段,皆心知肚明,若真个动起来来,等闲三五日里,你我之间,可难分输赢。
更不必说倘使放开手脚,这些弟子和道脉中人,必是第一个遭殃的,要死无全尸。
似这般细细思来,你我亲自动手,却着实是落了下乘。”
“难分输赢……”
于世通想起那口袖中的那口“阳德梵度金锏”,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有一丝讽意。
其实陶瑱的猜测倒也大差不离。仉泰初命他亲自出马,的确是欲在震慑边地小宗的同时,顺便历练一番众弟子和底下道脉,让他们见一见血。
不过于世通既还特意携了“阳德梵度金锏”来。
那这一战。
便唯有胜,却没有败!
在历练陈珩等的同时,也是要故意送陈珩他们一笔道功存身,好方便其日后修行。
“既怙照宗也有磨砺底下之人的意思……那依你来看,今番之事又当如何?”
于世通暗自一笑,面上却也不露声色,只问一句。
“如今你我脚下的这危雍国人口已空,此国在四国当中土地最广,虽多是蛮荒野土,难以耕种,倒却正合适双方小辈斗法,可以放手施为。”
陶瑱自袖中施施然取出几只青色布袋,道。
而以于世通的目力,自是能轻松望穿那布袋禁制,看到里内的危雍国民。
看那些世俗凡人虽是双目紧闭,昏沉在布袋里内不醒,但却气机平稳,显然并无性命之忧。
见得此状,于世通也是眉宇间的神情微微一缓,将杀意按了一按。
“玄门采阳清,魔宗炼阴浊,虽有蠢物会被重煞浊气迷了心识,自此性情大变,但老夫可并非寻常之辈。
所谓滥杀之事,除非是有利可图,否则老夫倒也懒得多动手脚。”
陶瑱微微一笑,随意将那几口布袋朝于世通掷去,不以为然道:
“况且我知晓你宗的那位仉泰初是个端方君子,必不忍见残民之事,我今番不过奉命前来,试试底下道脉的成色。
过分得罪仉泰初,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看来你这老鬼倒也不算蠢得太过分。”
于世通抬手放出一道青光,将那几口布袋隔空收起。
两人此刻隔空对视一眼,皆是玄功一转,默契将彼此法相收起。
须臾间。
无论净月或是青云,皆是消失不见,天地又重归寂然之态……
“老夫意思,不如你我皆是罢手,且看小儿辈施为,便以这人口清空的危雍国来做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