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几个浮沉后,便彻底失了灵性,成了一堆烂铜碎铁,再无法动用。
若论侵蚀污秽之能,红水本就仅在七大神水中的黄泉真水之下。
如今又是到了大成至境,威力就更巨大。
兼陈珩此时身形隐于血河当中,和立子难寻得他的方位。
如此一来,纵然“剑光分化”再是厉害,一时半会间,却也难建功。
和立子知晓若是对上此类阴蚀道法。
最好的破局之法。
当是以秉阳清之息而生的雷火之术击去,才可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譬如陈珩方才所施的那门紫清神雷,更是上佳!
不过和立子只醉心剑道,对于外法,却是素来都不甚上心。
如今却偏生对上这般景状,倒是令他难免头疼。
而一时之间,只见青色剑气便同血河悍然对上。
红光滉漾,凝烟吐霭,气象甚是森怖,河中如有千百鬼神在张牙舞爪。
青芒则往来如织,寒芒锋锐无俦,其音如雷动。
终于,在斗得了半刻钟后,仍是不见什么成效后。
和立子也是无奈,将剑光一兜,欲先行收了攻势,再做打算。
而此时,血河当中,却又忽有一道赤色剑光割裂长空,悍然杀出,并不给和立子半分的喘息功夫,直朝他颅首击去!
同是“剑气雷音”的第五境界。
对于这道迅疾剑光杀至。
和立子自难轻松应付,唯有将精神提起,又同那剑光斗了起来。
一时之间。
战局又是陷入胶着。
青红两色交织穿空,看得底下诸修心摇神荡,目不暇接。
血河之中,陈珩冷眼看着天中的一幕,目芒一动,倒是微微摇头。
若是依着当下的战术斗下去,和立子的落败,已然是个注定之事,绝难翻盘,会被自己活生生耗死。
不过这样一来。
时日就难免会拖延得长了。
而他既是欲争十大弟子的首席,便当以雷霆之势,携堂皇盛威,碾去一切拦路的阻滞!
一举拿下,平息所有的风波!
若是斗法时候过长,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且还有一个石佑在旁虎视眈眈,此人手段同样高明厉害,不得不防。
如此一来。
更是无必要同和立子慢慢消磨功夫了……
陈珩心念一定下,便不再犹豫,双肩一晃,便有一道烟气自背后袅袅浮出,渐次拔高,凝成了丈许高大的模样人影。
只一瞬息功夫,那人影便手中捏印,往前落去,与陈珩躯壳相融!
须臾!
虚空陡然传出一声激烈爆响,若金锡之声震地,千鼓喧天。
似是阴阳二气交撞,声势极为骇人!
循声看去时候。
只见天中那条难分首尾的血河从中轰然一分。
身量已是拔高到了四十丈高的陈珩傲立当空,目芒在转动之间,已是凝有实质,化作两道长长冷电,悍然撕开云雾!
他此时模样与先前相比,已是大为不同,身罩一层玉色霞衣,丹青云气环绕左右,沉浮无定,脑后生有一轮明净圆光,璀璨无垢,透着混沌幽森之意,仿佛诸圣拥护,可使凶曜退散,万祸冰消。
其毫光照耀四下天地之景,着实堂皇,不可称量!
这一刻,天中罡风狂舞回旋,灵机高高腾越而起,似电光闪灼。
不待诸修讶异什么,陈珩已是将剑遁之法运起,一个挪移来到了和立子的面前,大喝一声,便是振衣而起,朝他一拳打去!
霎时间,如若龙象开山,一股拨天大力发出,带起滚滚气浪排空,纵横激荡,削平了沿路的几座峰头。
打得乱石如雨而落,噼里啪啦!
“去!”
和立子眸光一厉,大喝一声,将剑光催起,狠狠迎了上去。
而待得接下这一击后,和立子还未得什么喘息功夫。
陈珩一步踏前,以身封住了和立子的去处,大袖一震,又是一拳轰然击出!
第三拳!
第四拳!
直至得第五拳即要落下时候。
和立子的老师谷昭忽然睁开双目,心下轻叹了一声。
他将手中白玉拂尘一挥,便有一股柔和绵长的力道生出,将陈珩与和立子两人分别隔出百丈开外,化去彼此攻势。
“这一局,是陈珩胜了……徒儿,先下去罢。”
在南处的飞阙星宫中,传出谷昭的声音来。
“……”
和立子闻言面无表情,只是眸光微微一沉。
但他也心知肚明,面对那等狂猛攻势,自己绝然是抵御不住,落败是必然之事。
在对谷昭处俯身施了一礼后。
和立子心下轻叹了一声,将剑光一折,也从虚天之上退下,回了原本的峰头处。
而陈珩也并不收起这太素真形,而是目光一转,又视向那一处的石佑,一拂袖,道了声:“请!”
如今底下诸修哪还不知他竟是要一气连斗卫道福、和立子、石佑这三人。
皆是大为震惊,目瞪口呆。
而在一片吵闹议论当中,出乎意料。
石佑只是微微摇摇头,退了一步:
“以我如今的本事,并敌不过伱,难以取胜。”
这句说完,他也不再多留,而是驱烟一道,飞腾而起,向齐云山外行走。
“石佑……你的意思是?”
邹长老微微挑眉,言道。
石佑语声平淡,没什么起伏:“凡是四院大比的首席,皆能凭此身份,从二十五正法当中任择一门用来修行。
但我也知晓,唯是大比的首席,才方可被授予三经。
我舍了果位,此生入道,便是为了一个无上仙道!若是今番学不了三经,那还不如再等二十四年,重新来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