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谧袖袍一抬,忽指向一个紫衣金冠,仙姿神貌的年轻道人。
其人身周有烟煴翻涌,玄气滚荡,若繁英堆雪,砌玉积金,气度超然出尘,一见便知是有道之士,不同凡俗。
“陈珩?”
刘桷视线看去,沉默片刻后,沉声应道:
“好!我便同你赌了!”
……
……
又是一个时辰悄然而逝。
如今的齐云山中,前四的席位依是空悬,并无人上前。
至于后六席。
却是斗得激烈万分,上前的面孔已是换了几位、
便连萧修静都差点从第六席被逐出,只险胜一招,才保住了名次。
而此时,陈珩看沈澄同一名红衣女修正斗的激烈,双方手段尽出,皆是打出了真火来。
但见青木密密生成,将方圆数里的云头变作了森然林海,如若一方巨大牢笼。
纵使一时被红衣女修的道法毁去,但不过须臾间功夫,又密密麻麻,兀自生长了出来,回复旧观。
这秘法正是玉宸派的岁星重华真功。
除了攻杀、御敌之外,由这秘法所生化而出的林木,更是可通过汲取天地灵机,纯化为至精元真,反哺回主人身躯,以弥补斗法时的亏空。
可以说若无法在最初时候,便以雷霆手段,将这岁星重化真功彻底破开。
一旦被拖入了鏖战当中。
此消彼长、
那落败便几乎是注定之事,不过是支撑的时候长短罢了。
一时之间,只见云中隆响不绝,如若千鼓擂动,一声更要赛过一声!
无穷的雷火金星乱洒,余势远远荡开,层层扩散,将虚空罡风搅得如若一锅沸水,翻腾不休。
最终,在又斗了百余回后,那朱衣女修终是力竭,渐感不支。
她苦笑一声,主动将白玉拂尘一收,稽首叹道:
“沈师兄,果然好手段,没想到竟连这门岁星重华真功都被伱给炼成了……败于沈师兄之手,倒也不算冤枉。”
“余师妹客气了。”
沈澄闻言伸手一抓,那扎根虚天当中,密密麻麻的林木便立时溃去,化作一缕指头大小的青气悠悠荡来,然后被沈澄抓在掌指间,张嘴吞下。
他看向朱衣女修,面上也是存有一丝感慨之色,诚恳道:
“若不是运气使然,侥幸在大比之前修成了岁星重华真功,今日你我一战,孰胜孰负,倒还真个难说。
不过以师妹的玄妙道法,今番的十大弟子席位,你若欲上位,倒非什么难事!”
这话一出口。
自沈澄席位之下,包括萧修静在内的五人,脸色皆微微一沉。
而居于第十席,位置最末的娄秉更是心下一惊,在心下怅然叹息了一声后,只牢牢握住了手中的伏魔大棍。
他眼中精光闪动,猛得射出一股狠厉之意。
额角青筋根根凸起,如蚯蚓在皮膜当中扭动翻滚的模样,略显狰狞!
如今后面六席皆各有主。
唯是前四席还空悬,无人敢踏足。
但和立子、石佑和卫道福这三人无论哪位争得了魁首,想必都是会占了前三席去。
如此说来。
虽是还剩下一方席位。
但此时站立齐云山峰头处,还未动身者,却更是足有近十人!
其中的陈珩、刘戌、司马坦、谢容昭,包括司马坦胞弟司马显和宗派出身的那位薛元习,都绝非是好对付之人。
陈珩自不必多提。
对于此人,娄秉可谓是如雷贯耳。
在他身上的那种种名头,无一个是好拿的!
而对于陈珩竟是修成了洞玄境界,并要参加这一届的大比。
娄秉在惊愕之余,心头也是有股深深无奈,只觉真个是造化弄人,又添此强敌。
至于刘戌。
因娄秉便是赤朔刘氏的暗中门客。
娄秉对于刘戌,同样也是深为忌惮。
刘戌同他一般,修行的都是自《坤舆宝箓》中简化而来的《葆光显妙真经》。
不过刘戌资质却更远在娄秉之上,道性更足,乃是赤朔刘氏真正的贵子。
若论起身份来,还在刘观上面!
依娄秉来看。
此届大比的第四席,却注定是要在陈珩和刘戌之间决出,再难有他人!
而余下的司马坦和谢容昭,皆分毫不比沈澄逊色。
至于司马显和薛元习,也是声名远扬的老牌炼师了,屡有出色的战绩,手段高强。
而有这些强人在一旁虎视眈眈、
再加上方才惜败于沈澄之手的余师妹。
可想而知。
现有的这点空缺绝不够这么多人来分……
一旦他们决定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