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和立子,只是同陈珩对视一眼。
他便淡淡收回了眸光,表情平淡。
“莫非师兄认识这位?”
在和立子身后,站着几个年轻男女。
此时,一个洞玄三重境界的修士忽得开口,拱手笑问了一句。
“听说我那个弟弟和满子对这位极是推崇,今日一观,倒也算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了,多少有点意思。”
和立子语声没什么起伏,只是随口吩咐一句:
“待得大比开场后,为稳妥起见,争一线机会,尔等还是勿要同这位对上,以免白费功夫,再苦等二十四年。”
此话一出。
和立子身后的几个年轻男子皆是面色一肃,听得心头一警,忙拱手称是。
而就在齐云山的众修各怀心思之际。
山脚阵门处,也是陆续有几个修士破阵而出,各自寻了一座峰头落定。
过得半个时辰后,那阵门忽又是一声发响,烟煴若江水翻荡,搅动得灵机舞动不休,尘起雾飞。
抬眼视去,只见一个身长七尺,身着大袖皂袍,头戴葛冠的年轻道人缓缓踏步而出。
他神态平和,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勃勃生机,透顶而出,若山泽间的繁盛林木,自然浑厚。
年轻道人四边一望,很快便注意到端坐云头的陈珩,微微一笑,便起了一道云气,来到峰头处,两人彼此见礼。
“沈师兄,多年未见了,风采却是更胜往昔。”
陈珩笑道。
沈澄闻言连连摆手,道:“在师弟面前,谁能谈风采二字?倒是师弟,这才几年未见,便做出如此大事来,叫愚兄真个汗颜!
只觉自己这年岁,当真是痴长了!”
陈珩同沈澄相识于那座流火宏化洞天当中。
他们因共同斗过世族的萧修静和刘观等众,对彼此自不算是陌生,也是存有几分交情的。
而正当两人攀谈。
随意说起些修道闲事时候。
不过半炷香左右,阵门处忽又是一声响,旋即便见萧修静身形自袅袅烟煴当中现出。
萧修静在瞥得陈珩身形时候,瞳孔微微一缩,面容微有些变化。
但最终还是一言未发,只择了远处的一座峰头,飞身而上。
“听闻萧修静雷法厉害,也不知他到底欲争个何等的坐席?世族在这几年内,倒是英才辈出,长此以往,只怕尾大不掉,绝非什么好事……”
沈澄见得此状,心下不禁轻声一叹,摇摇头。
而陆续,又有刘观、赵通等四院闻名的炼师破开了阵门,来到了齐云山处。
彩光泱泱映空,倒也是热闹。
如此。
直至得三日过后。
此时齐云山中的众修士忽闻得一声金鼓声音传来,循声观去时候,便见天角正有一朵亩许大小的碧云悠悠而来,云上站立着一个鹤发童颜,手持九节竹杖的老者。
此老身材高大威猛,双目炯炯有神,在顾盼之间,自带有一股肃杀之气。
积威深重,气焰好似可慑服一应宵小群魔。
叫别有用心之辈一触到那双冷厉睛瞳,便难免要露出丑态来,心下胆寒!
而这时见碧云悠悠飘至。
齐云山的修士皆是敛容起身,对着天中打了个道稽,口称长老。
“不必多礼,老夫邹袖虎,忝为道录殿长老,今番的大比,便由老夫来居中主持,做个裁正。”
邹长老在道出这句话,忽向山脚处那方绵延了近百里的法阵处视去,也不多言什么。
他只将手中的九节竹杖向下隔空一戳,便有一股磅礴伟力降下,立时便将地脉灵机的中枢阻断,破开了法阵。
而此时还在法阵当中的四院弟子足有百余数,这些人本是在捉对斗法,却见四下的茫茫烟煴忽然开散,头顶又有明媚天光照出。
在短暂的错愕过后。
也是纷纷会意了过来,叹息收手,面上露出来憾色。
“已是给了尔等足三昼夜功夫,既连此关都是难过,还是回院中好生修行,打磨道法,以图下一届罢!”
邹长老脸上也无动容之色,只淡淡道了一声,便收回目光。
而随着法阵破开。
那层笼罩了偌大齐云山,若无若无的彩烟也是须臾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