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的这方支脉更是成了八派六宗隐隐的臣属,在诸派祖师的眼皮子底下,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而至于首阳山。
在与太常天龙廷一战后,便被三宗祖师撤下禁制,不再有天地关门之称。
其间,这东海的水族精怪虽诞出了几个实是惊才绝艳的人物,欲同东弥三宗较量一二,夺取陆洲上的灵窟。
但在东弥三宗看来,那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远谈不上什么伤筋动骨的大局面。
虽是到得今时。
首阳山早已不复先前东弥之屏的紧要地位,只是一片大福地。
但万世过去。
一些在旧年便被东弥三宗早早布下的法禁手段,却还是根深蒂固沿袭了现今……
在途径首阳山时候,若无意外,修士都难起挪移手段,无法横渡虚空,要被首阳山的封镇之力阻扰功行。
只能是老老实实架起遁光,或乘坐飞舟等物,来穿行周遭,别无他法。
首阳山的残存封镇之力。
只怕连金丹真人都难例外!
而陈珩在以遁界梭挪移从无穷远处到此山周遭时候。
也只觉虚空忽得坚硬非常,浑似铜墙铁壁一般,竟分毫撬动不动。
因此缘故。
他也只能是从虚空跃出,索性驻足,遥望远远那座近乎是撑天拄地的前古神岳。
一时心下不禁感慨,思绪万千。
“许久没来这首阳山了,还是这个鸟样子?”
陈珩袖中缓有一道微小的五色烟气飘出,向前处瞥了一眼,又懒洋洋钻出他袖中,里内传出五炁乾坤圈的声音:
“听说这山在当年可是东弥州的一片重地,号为东弥之屏……现在却是声名落寞了,只是一片大福地,被赏给了世族的那谁,谢什么?”
“长右谢氏,谢应元。”
陈珩接口:
“而首阳山也并非是谢应元一人独有,乃是由他和玉宸派的另一位大真君,共同执掌。
只是近年那位大真君因三灾艰难,向派里请示过后,便卸了一应职司,独自前往天外宇宙寻求感应去了,这首阳山,才算是暂且落到了谢应元之手。
他昔年曾请出过谢氏的重宝九十九龟蛇桩,破了洪鲸天的佛孽之围,使那方天宇的玉宸道脉得以完好无损……
此功不小,又加上先前功绩,纵谢应元出身十二世族,心地不纯,玉宸却也不好不酬他功绩。”
“等等,老爷你怎知晓的这般详尽?”
五炁乾坤圈闻言奇道。
“不过知己知彼之理罢了。”
陈珩微微一笑,也不多言什么。
而这时。
在遥遥眺望首阳山几眼后。
陈珩玄功一转,便以“千变万化”之法改换了肉身体态。
须臾。
就现为一个相貌平平的瘦高道人,也将气体同样一掩。
首阳山此地隔绝种种虚空挪移手段,想要由此前往东海,只能是凭修士本身遁速经行。
而首阳山如今的主人谢应元却又对陈珩不怀善念。
虽说似谢应元这等人物,应也无暇日日关注首阳山的往来行人。
更何况陈珩前来东海,极少有人知晓,应无错漏。
但陈珩如今毕竟孤悬于山门之外,保不齐就会遇得世族中人,又或被陈玉枢的恩怨给莫名牵扯。
多提起个小心,也是应当的……
而如此一想。
只怕唯有等到半年后,那时的东海龙宫大开宫禁,迎四方来客。
真正入得龙宫。
才算可以现出本来形体,也不必担忧身家性命了……
而这时。
在陈珩变化了形体后。
遁界梭忽得也开口言道:
“那龙宫的选婿法会应还有半年功夫,在此期间,不知你有何打算?”
“我听闻这东海之上,有一仙家市坊,号为‘玉泉仙市’,里内多有仙珍异宝,为海上的一绝,龙族乃是这市坊的背后东主。”
陈珩闻言沉吟片刻,道:
“我如今身上的杂物不少,也该拿去换一些有用之物了!”
……
流火宏化洞天里,死在他手下的世族弟子不下十数,陈珩也自是在他们身上摸得了乾坤袋等储物符器。
里内的珍宝不少。
价值也颇贵重。
但对陈珩如今道行修持有益的,却并不多。
若是寻常人遇得此景,多半会将这些乾坤袋中的物什分赠给弟子或晚辈,不过如今陈珩连师承都没寻到,就更莫说收徒种种。
与其放任这些物什落尘生灰,拿出来换个好价钱,才方是正理。
更何况陈珩心中隐隐也怀着一个想法,龙族本就是豪富,当年也暗暗夺了太常天龙廷的不少身家。
而那玉泉仙市的背后东主既是龙族。
那说不得。
市坊中就会存有先天五行之精!
他如今得了三枚黄龙胆,将来在“摄取五精”境界的修持时,虽不必操心土行。
却金木水火四类,还仍是欠缺。
如今既然都已是来了东海,不如去玉泉仙市顺道撞撞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