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彦伸手向外一指,微微一笑,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正是我的长项所在!
待寻得一个空隙,斩了那乔蕤之后,我便远遁离去,这就是我的主意了!”
萧修静点了点头,也未再多言什么。
乔彦虽然修为不如他,但也是紫府三重的仙道高功,浊质已化,见了本来光明。
只差一线,若再调和了身神之性,便能修成洞玄第一重“龙虎炉鼎”,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炼师!
对于乔彦的手段,萧修静自是放心的。
再且。
有月轮镜这件上品法器傍身,以乔彦平素间的谨慎行事,就算杀不得乔蕤,只行自保之事,应也足够了。
“凡事应小心为上。”
他又叮嘱一句,便掐了个法决。
虚悬上空的月轮镜立时一翻,自镜面中射出了道宝光来。
不多时,就有一个生有剪水双瞳,月貌花容的娇柔女子,从那道宝光中款款走出。
她先是以目瞥向貌若好女的萧修静,唇角微微勾起,点首一笑,态度亲善。
旋即在转向面目丑陋,侏儒身量的乔彦时,嘴里轻轻啧了一声,玉容上又流出一抹不加掩饰的嫌弃之色。
“……”
乔彦心头大恼,却到底城府甚深,并不流出丝毫怒色,视若无睹。
这娇柔女子乃是月轮镜的法器真识。
似这等仙道法器的真识,已然与生人无异,拥有喜怒哀乐种种,各有各的脾性。
而这月轮镜的真识也不知到底是因为何故,对皮囊外相,却是看得极重,十足的喜美厌丑。
也自然。
乔彦的这副尊容。
实难得到月轮镜的什么好脸色……
“就这粗鄙丑汉,只看一面都需以净水来洗三日的眼了,你竟然要我护他?”
月轮镜抱怨一句,颇为不快。
“彦兄与我自幼长大,是我至交友人。”
萧修静从座上起身,拱手一笑。
他显然也是知晓这月轮镜的脾性,又多补了一句,道:
“此事想必也是阿父的意思,还望前辈多多看顾则个。”
月轮镜闻言冷哼一声,不情不愿扬手打出一道素光,然后将腰肢一扭,就愤愤重回了镜中。
乔彦将手一伸,接过那素光,知悉此物乃是月轮镜的驱使法决,细心揣摩一遍,记在脑海中后,这才小心翼翼伸手一招,将月轮镜收入袖囊中藏好。
这时。
他看向面上微微带笑的萧修静,后退几步,行大礼拜倒在地,道:
“三郎的大恩大德,我乔彦纵是粉身碎骨,也难以偿还!将来纵是有幸重回了密山乔氏,我也依旧是三郎麾下的犬马!不敢忘却!”
“何至于此!说这些东西,岂不是坏了兴致?”
萧修静连忙摇头,上前将乔彦扶起。
“三郎宅心仁厚,可要远胜过大郎和二郎了,得道者多助!我大胆一句……这份家业到后来,必是三郎你的掌中之物!”
乔彦忽压低声音,附耳言语了一句。
萧修静闻言眸光剧烈闪了闪,良久无言……
……
而在这洞天中的一众人各怀心思,暗流汹涌之际。
陈珩却对一应外事都不闻不问,只专心调动精炁神三宝,滋养壮大元灵,以期突破到紫府二重。
在这期间。
也自是有人搜寻到了他闭关的这座山岳。
但因散景敛形术的缘故,这些人到底也一无所获,只能怏怏离去。
如此。
又是两年又六月的光阴转瞬过去。
这一日,陈珩忽觉神意运转一顿,如是遇到了某种严实阻隔般。
他也不惊讶,只从入定中醒转过来,摸出袖囊中最后一颗黄池丹,看了一看后,便塞入嘴中,仰脖吞服而下。
黄池者——
乃修成紫府三重时候,必不可缺的一味灵丹!
其香甘异美,具填生五藏,守气凝液,长养魂魄种种功用,是真上药也!
即便是不通修行之法,不懂得要如何化去丹力的凡人服食而下,也可以寿达百二,无病无灾,青春常在,直至大限到来,才会容貌瞬时衰老。
而死后骨骼又有镇邪去秽的功用,埋于地底,三年内草木昌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