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观的真身也不知是使了个什么法决,却是自东方悄然而至。
只是未等动手,便被陈珩突然识破,两人只得以道术硬碰一记。
“不过,我却有一点不明。”
刘观神色温和,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怒意来,甚至还将手略略拱了拱,请教道:
“愚兄自认也是将一身气机收摄得滴水不漏,便是与我同境的炼师,猝不及防下,也绝难瞧看出端倪来。
师弟分明修为还要次我一等,是怎窥破刘某行藏的?”
陈珩闻言淡声一笑,摇头:
“莫非刘师兄会将自家所学,于光天化日之下直言相告?”
刘观微有些遗憾,颔首叹了声,道:
“的确,此话倒是愚兄鲁莽了,还师弟勿要怪罪。”
两人间的言语倒是无什么腾腾煞气,仿佛平常的叙话一般,
嵇芠等众见得此状,皆是不敢擅自出言,只垂手静听。
但这时。
立人堆中的刘龄正却早已是按捺不住,狂奔而出,口中叫嚷:
“兄长,兄长!你速帮我——”
他话还未说完,刘观便猛得转身,冷冷以目视去。
刘龄正在这一眼之下,几乎肝胆俱裂,脊背一抖,汗水涔涔而下,瞬得便湿透了里衫。
见他这狼狈不堪模样,刘观面露不喜,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旋即视线一转,移到刘龄正的断臂上时,定了一定。
又见在场众人,几乎皆是肢体上有着伤损,不禁轻叹一声,眸光微微沉了下去。
“舍弟无礼,妄用我的名义来行事,实在蠢得过分了。
他小时候就是个无法无天的脾性,我以为长大之后,能够稍有些长进,但今日看来,还是我想得差了。”
刘观顿了一顿,又转向陈珩,淡淡道:
“但他纵然有过,也应是由四院的上师来惩处,由我这个兄长来责罚他。
师弟你断舍弟两臂,却有些越俎代庖了,再且,这些同门都为你所伤,此事若是闹大,于师弟声名,只怕也是有损。”
陈珩目光一闪,不慌不忙道:
“不知刘师兄的意思是?”
“师弟杀性太重,长此下来,只怕于修道无益。”
刘观摇头,眸光精光放出,将手一抬,突得厉声大喝道:
“愚兄今番便不恭了!”
自他身后冲出一道蓝濛濛的光华,瞬得便封了四方上下,将小半座罗烟峰都罩住,出入不能!
旋即五指间又有雷音响起,瞬时凝成一团紫雷模样!
只是还不待刘观一掌拍落。
其脸上便忽得浮出了一抹惊容,心绪激荡之下,骇然往后退了几步。
像见得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般,眸光狂闪!
只见陈珩两指之间,不知何时,竟捻住了一张被剪裁成小剑状的泛黄符纸,看似轻轻飘飘,也不见什么珍宝颜色。
但刘观却只觉在对上它时,自身神意如是被陷在了泥沼之中,动弹艰难。
哪怕有着宝衣、玄功罩身,那道剑箓也还未真正发出,也是肌肤疼痛欲裂,遍体生寒!
“此物……”
“刘师兄应当也知晓,在来流火宏化洞天的路上,曾有魔道妖人自不量力袭了我院的水宿星宫,在下也正是在那时与诸位同门失散的。
一番颠簸流离……才好不容易是抵得了鹤鸣山。”
陈珩一笑:
“但我不过区区紫府修为,如何能从那些魔道凶人手下活到至今,完好无损到了此间?
关于此事,师兄难道就不曾想过吗?”
“……”
刘观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半晌后。
他才强笑一声,忌惮看了陈珩手上的剑箓一眼,沉声道:
“师弟洪福齐天,脱险自是不难……这剑箓毕竟珍贵,师弟还是收起为好,勿要磨损它的宝光了,如何?”
陈珩闻言倒也从善如流,将渊虚伏魔剑箓一纳,捉入袖中。
同时。
刘观也面无表情一挥手,随着蓝芒一闪,那笼住五音峰的秘器也是须臾不见。
“师弟倒是好身家,只是不知……这等符宝是从何得来,又还留有几许?”
他顿了一顿,试探开口问道。
“莫非,是道子所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