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骸,陈珩微微摇头。
此人将几门上乘道术已是修行的精湛纯熟,绝非等闲之流。
若非最后是用太素玉身重创了他,一锤定音,想要短时间内拿下乔英来,只怕还需费上一番手脚。
不过最后陈珩看他最后狂怒神色,知悉乔英已猜测出了他修行的是太素玉身。
其或是正在心中暗恨,悔恨自己应提先施开卜卦之术,算到陈珩身上的系物。
不过对于此想。
陈珩也唯是一笑了之,心头不以为然……
……
而这一连串动作动作仅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乔英被突兀打落云头,挣扎片刻后,旋即被一剑贯颅,不过仅数息的功夫。
乔蕤揉了揉眼睛,怔了一怔,忽得欣喜雀跃起来,对身旁的女侍道:
“我就知道,陈师兄一定会嬴的,你看,我说对了吧!”
“……”
那女侍显是吃了一惊,讷讷点首,唯应是而已。
她踌躇看了不远处的陈珩一眼,心下叹了口气,苦笑一声,便欲躬身上前去请罪。
方才她的那番话音虽然细微,但似这些有道行在身的修士,个个皆耳聪目明,灵感敏锐。
哪怕那时陈珩正在同乔英斗法,但保不齐,就是听得了只言片语。
她对自己性命并不在乎,这条性命本就是乔蕤给的,舍了也便舍了。
但陈珩若因此缘故。
而对乔蕤心怀了怨怼之意。
那样一来……
只是不待女侍躬身上前请罪,身旁忽有一阵衣裙摩挲的窸窣声响,乔蕤已是朝陈珩奔了出去,在几步远外才停下,兀得止住。
“多谢师兄今日的救命之恩。”
她弯身行礼,垂着螓首,长裙曳地,耳下的明月珰叮咚作响,动作一丝不苟,认认真真道:
“日后师兄若是有能用到乔蕤的地方,请尽情吩咐,乔蕤必不敢怠慢,自会尽心尽力!”
陈珩闻言微微侧目,盯着她看了一眼。
小女郎的身形纤细,眉目间光彩照人,皎若太阳升朝霞。
而几缕乌黑的发丝凌乱贴面,在华贵明丽之余,又显出几分少女的娇憨出来。
“不必客气,只是顺手罢了,贫道却是好奇,以乔师妹身份,难道身上竟未携着几手保命之法,怎么被几个紫府高功就逼迫到这般田地?”
陈珩淡看眼有些局促不安的乔蕤,又收回目光,道:
“不过如今危局并未消解,乔师妹可立我身后,小心些。”
那女侍闻言一惊,忙奔了过来,方欲躬身请教。
陈珩伸手朝地面一处,也不言语。
她视线移去,只见冈峦杂生的草木瑟瑟,尽是折腰,朝着北面弯曲,似是俯首,同时,地上的碎石泥沙也是在弹跳飞崩,像滚油中的活鱼般,被一股无形力道震动,纷乱无定。
“……”
看清地面之景后,女侍心头大骇,忙握紧袖中最后一张小挪移符,移步到乔蕤身畔,将她护住。
“好深厚的法力,人还远远未至,气机已是笼住了这方天地,看样子,倒是比那个卫琬华,要高明不少……”
紫府中的遁界梭无奈传音道:
“而今躲是有些麻烦了,老夫只是个代步用的法器,若论斗法,却还真不如那些杀伐法宝,用剑箓斩了罢!”
陈珩微微点了点首,暗扣住了一张渊虚伏魔剑箓,侧身一步,将乔蕤不动声色护在身后。
时间仿佛是被拉扯得极漫长。
一呼一吸间,都叫人异常难熬。
而终于,在数息过后,天中忽放出了声谹谹大响,像是神山崩开,乱石轰地!
而旋即,便见赤尘弥空,直冲穹顶,将冬日本是晦暗的天光,皆完全遮掩住,好似换了个世界般,叫在场诸人皆是脚下发颤,隐有趔趄之感。
这时再看赤尘之中,正是好整以暇,立有一男一女两个道人。
男修面貌高古,头裹混元巾,气概英武不凡,好似山岳崔嵬。
其背一口桃木剑,杏黄色的剑穗极长无比,约有将丈,长长拖地,而剑柄之处还镶有一块似是六指模样的金玉,形体古怪非常。
女修则是一身金色绣骊龙纹道袍,堂皇非常,身姿瘦瘦高高,比身旁的负剑男修还更要高出个脑袋,眉宇神情是一股睥睨骄横之态,并不将眼前诸人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