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
南阐州的半边天宇尽是雷霆霹雳,焰火威光在作蜂拥态。
以至连星月之皎都被遮掩,再不见他物……
……
……
而在这雷霆震荡之下。
先天魔宗。
一座玉槛朱杆的华美巍然宫阙中,有两位龙女在默然望天,一言不发。
左处龙女身着一袭赭石色绣连枝茱萸的裙裳,一管细腰,以白玉宽带束起,除了鬓边的一支青木长钗,并无多的赘饰。
其容貌虽是明丽华艳,眉间之间却又英气迫人,如霜天中的枝头开得最盛的那一枝寒梅。
于美艳之外,又让人难生接近之心,仿是触枝便难免会伤手。
而右处龙女却是个小小女童,还不及常人膝高,衣衫绮丽华美,一双眼晶莹明亮,脸上还有些婴儿肥态,显然稚气未脱。
“姐姐,那人是不是要变强了,我总觉得今天的雷声要比往日之间更大了。”
望着极天至深之处,那万丈电蛇飞窜,焰光轰隆,如天火汹然落世的怖景。
女童身子一缩,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躲到了左处龙女的身后,双手死死揪着她的袖袍:
“姐姐,那人是不是快要功成圆满,离开洞天了?”
陈婵沉默片刻,慢慢摇了摇头,回身摸了摸女童脑袋,道:
“放心,没有那么快……前日我以献‘星纲五斗社稷神箓’为名,亲身进了洞天中,见了陈玉枢一面,他还远未是脱困时候,虽不知他今日突然在发什么疯,但事情还未糟糕到那种程度。”
女童闻言懵懂点了点头,但还是一脸畏惧瑟缩的模样,死死揪着陈婵的袖袍不放。
“姐姐……你去了洞天,母亲在那里吗?”
过得半晌,女童突然小声开口,满脸希冀。
“母亲并不在水中容成度命洞天里,我屡次探查,都是一无所获……她或是被陈玉枢藏在了天外的某处地陆、界空中,也未可知。”
陈婵顿了一顿,涩声开口:
“但母亲肯定还活着,只有母亲活着,陈玉枢才能以此要挟你我,让我如鹰犬一般,为他奔波劳走,也只有母亲活着,他才能借此在东海布局。
至少在现在,他还不会杀了母亲……”
女童眸光一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两人沉默半晌。
而极天之上,仍是在雷霆发响不绝,仿是要将天幕给打破个窟窿,才方肯罢休。
这时,陈婵忽得开口:
“前日在洞天时候,陈玉枢命我去东海拜会老龙君,同他相商法圣天之事,只怕再过上几月,我便要启程了。”
“什么?姐姐!你不是才替那人办完了事情吗?怎么这么快又要你出去了?”
女童有些急了。
“我们违逆不得陈玉枢,你知道的,陈芷。在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你要深居简出,不要轻易出离这座宫阙,尤其要小心一个人……”
陈婵看着女童眼睛,一字一句道。
“小心庄姒?姐姐,我知道的。”
女童陈芷虽有些不舍,但还是连连点头:“我一定会小心这个女人的,不会和她单独见面的,姐姐你就放心吧!”
陈婵闻言轻声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过身去。
“姐姐,你这次被陈玉枢派到东海那边去,要见老龙君,你说……”
片刻的无言后。
女童陈芷犹豫再三,脚尖踮起,又小声问道:
“你说老龙君他会看在同族亲眷的份上,帮母亲一把,也帮我们一把吗?”
“或许吧。”
陈婵慢慢摇头,心中冷哂不已,但还是强忍住那一丝汹涌的怒意,对着陈芷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来,宽慰道:
“他或许会帮我们吧……”
……
……
而一晃之间,又是两月光阴悄然过去,无影无踪。
东弥州,金庭山。
这一日,在一真法界中倾力研习《兜术天王神宗玉书》的陈珩忽若有所觉般一抬头,福至心灵,脑中骤然有一线灵光闪过。
他睁了双目,在原地怔然良久后。
突然起身,然后便起指掐诀。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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