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通源听了卫扬的语声,嘴唇张了张,似要反驳。
但最后只是烦闷一摆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
“陈珩怎会有这般深厚的斗法经验?比我居然还要更高明些,真个是活见了鬼!还有这红水,居然会是阴蚀红水……”
姜通源看着台上王典狼狈的身形,憋闷非常,心下不由得暗叫道。
在王典之前,那个叫辛师兄和邓师兄的两名世族子弟,虽是也让陈珩用出了阴蚀红水来。
但不过几合。
他们便被打下了法台,也自未让阴蚀红水提早显露出真正威能来。
而世间道术何止千千万万——
纵卫扬和姜通源是世族嫡脉的出身,见多识广。
一时之间,也并未认出那红水便是大名鼎鼎的阴蚀红水来,只以为是一门稍厉害些的上乘道术。
需知宇宙间十大真火、七大神水乃是罕世的道法。
在道廷一昔崩灭后,也向来是只掌握在几个有数的仙门古宗之中,再也未外泄而出。
一个陈玉枢流露在外的子嗣,是侥天之幸,才能够有缘法拜入玉宸下院来做修行。
要言说他居然得有了幽冥真水的三子水之一——阴蚀红水,实是叫人难以置信。
而这时。
观战众人的议论声也愈来愈大,沸沸扬扬。
法台之上。
狼狈挪移闪避着的王典只觉得那一道道目光,都是直刺在自己背上,毫不掩饰,似是在带着鲜明的讥讽和嘲弄。
在那些目光之下。
王典心跳加速,面红的几欲滴血,汗水涔涔而下。
终于。
在一个恍惚。
被几道先天大日神光扫中身躯,踉跄倒飞出去后。
王典终是再也忍耐不住了,吐出一口血,雷霆暴喝一声,大怒道:
“够了!我乃王典,我曾得古异人授法,在北海饮——”
话音未完。
陈珩已是将手一布,将先天大日神光和阴蚀红水都打将了过来。
“滚开!”
王典吐气出声,身躯陡然一涨。
灵光一现之下。
竟将周身力道皆凝练成了一股,握拳直直打出!
他脚下的沉重法台都剧烈晃了晃,像是被一头先天神怪用力踏中,激起滚滚烟尘。
轰轰!
爆响不绝,罡风爆射。
霸道刚猛的力道如若海啸轰天,竟将神光和红水都一时远远逼开,不能临近他身!
一层层涟漪自拳头和道术的交接处迸出,让法台禁制噼啪乱响。
观战诸人面容大变,为这一拳中所含蕴的无匹力道所惊,心中惊讶。
姜通源面露喜色。
而卫扬依是面沉如水。
“该死……”
这一拳打出后。
王典脚下一软,居然有一种疲惫脱力感,血气大衰。
他不敢丝毫松懈,赶忙抓住这来这不易的空隙,起指掐诀。
只闻一声旱地惊雷,其身后便有四座巍峨大山虚影,浮现而出,朝向陈珩镇压而下。
“这是……四山斗决?”
台下的米荟见状一惊,低喝出声。
“那一拳虽有些意思,但你后继乏力,终还是无用。”
陈珩内观一察。
他如今的真炁也已损耗泰半,但对付王典,若无意外的话,应还是足够了。
于是从容将法决一掐,重新将先天大日神光化出,在空中连续四个盘旋,便悉数绞碎了四座大山。
而见“四山斗决”被轻易破去。
王典心头一沉,又连忙抬手,发出了一道浊黑烟煞来,飞掠过空,带着长长焰尾,显然也是一门上乘道术。
但不出意外,只“噗嗤”一声,烟煞便又被先天大日神光消融了个干净。
如此又斗了数十回合。
王典已是接连换了六七门上乘道术,用来攻伐应敌。
而陈珩却不论他到底施展了什么手段,一概是以先天大日神光回敬。
偶有一门道术破能够开神光,他便又打出阴蚀红水来,将之生生消磨。
这应对虽然中规中矩,却也是堂堂皇皇,叫人无可奈何。
陈珩心中早有定数,自然气定神闲。
而王典却是愈斗愈惊,连那一腔勉强鼓起的血勇都逐渐消退。
出手之际,章法渐乱。
这时。
陈珩见火候总算已至,心中微微一笑,高声喝道:
“王典,你这般施为,是欲同我来比拼真炁的浑厚吗?
我修行的可是太始元真,九州四海第一流的练炁法门,自然无惧损耗!可你呢?像这样的施展道术,你体内的真炁如今又还剩几成?”
此言一出。
台下的卫扬便隐隐觉得不妙,只是说不清那股异样感触究竟是在何处。
而王典在沉默片刻后,终是面上闪过一丝决然之色,叹息道:
“陈珩,是你逼我的!我对此法还尚掌控不精,本欲是等在几年后的大比时再用出,已一举夺得十大弟子的席位。
但若败于你手,必颜面扫地。
你能将我逼至这般田地,实是个人物……”
“哦?”
陈珩目芒闪动。
他也不再与王典废话,自腹下的炁海中提了一股精纯真炁上来,将先天大日神光接连分出了十二道。
而同时袖袍一挥,二十四滴阴蚀红水如电击出,“砰”得射向王典面门!
这番声势弄造出来,种种啸鸣裂空之音不绝于耳,尤为惊人,叫人压根无法正对。
众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