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蓝光乍现,便有一团阴鬼攒就的黑烟突兀生出,那黑烟中,越攸手持着一根白骨小幡,他满意打量四周一眼,便笑了起来。
“好侄儿,还真是个属兔子的,让叔父我可是一阵好找呵!”
他冷眼看向正远远驶来的蛟车,将手中的白骨小幡微微一摇,那团阴鬼攒集而成的黑烟似得了什么助力般,登时迎风便涨。
“刷”的一声,便将周遭数十里地界,全都笼罩了下去!
而另一面,车队才方近得这座古岳,便见原本便是晦暗的天光,此时更是全然暗去。
烟尘滚滚,煞光翻腾——
在黑烟中,有在万鬼嘶嚎挣扎,满眼所见,尽是这些狰狞无状的怨魂。
那些惨怖的尖叫或大笑声,似是从四面八方袭来,狠狠凿击耳鼓,又像是从心头生起,叫闻者无一不心惊,背生寒意。
“练鬼做器?这手段必是有强人在前方阻路!”
两头冥蛟对视一眼,毫不犹豫,转头就跑!
可此时四野都被黑烟所遮,任凭如何左冲右突,都逃不出生天去。
两蛟狂吼一声,又从口中喷出嚣腾阴火来,然而这道可以轻易焚死紫府高功的法术,也并未起到什么功用。..??m
拦在面前的黑烟一被毁去,又顷刻翻涌填补上来,层层叠叠,仿是无穷无尽般。
两头冥蛟心中焦躁,愈发的不安起来。
余下做甲士拱卫的众鬼,则更是不堪,一个个瞠目结舌,手足无措。
此刻,黑烟缓缓一散,开了一线,露出一位穿着灰色法袍,容貌妖冶邪气的年轻男子。
他双眉狭长,一双竖瞳漾着冷光,手里持着一根白骨小幡,面容似笑非笑。
“这幡——”
一头冥蛟忽得双眼发直,似辨认出了越攸手中的旗幡,究竟是何物。
然后还不待他说出什么言语来,越攸将白骨小幡猛得向地一扎,四野的黑烟都迸出一声崩天大响。
在场生灵惊呼一声,只觉神魂颠倒,继而便是一阵地转天悬,全然把持不住身形,被一股莫名力道生生拆散,纷纷抛飞进了黑烟深处。
“不好!”
丁韪心头猛得一跳。
那股莫名伟力也径自将巨车的禁制视若无物,直接穿横扫过,非仅是车厢被剥离,不知甩向了何方。
就连两头特意为陈珩护法的冥蛟,也在狂吼声中,一左一右,狠狠跌坠向黑烟深中,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这时候。
他哪还不知道这古怪凶人的目标,究竟是谁?
只是也不来及做些什么了。
下一瞬,丁韪身形一晃,也兀自抛飞了出去,坠入黑烟深处,摔了个七荤八素。
待得好不容易爬起时,周遭尽是被黑烟所弥盖,伸手不知五指。
不辨东西,不分南北……
在丁韪慌乱驾风飞遁,却发觉自己只是徒劳在原地打转时。
黑烟深处,忽传来一声厉笑。
然后便有一头厉鬼飞出,向他头颅狠狠咬去!
……
……
光华乌暗,万鬼哭叫。
眨眼间。
周身的众鬼和冥蛟都被分散挪移,只剩陈珩一人独留于此,对上了那来历古怪的年轻男子。
“好了,幸亏玉枢曾传过我这一门左道的练器诡术,不然还真是有些麻烦了。”
越攸满意笑了一声,拍拍手,看向陈珩:
“闲杂的苍蝇尽已不见,贤侄,而今只剩下你我了,勿要拖延,走罢!是时候送你回家了!”
“尊驾何意?”
“我名越攸,是你父陈玉枢派来寻你的,子嗣流落在外,他每日枯坐房中,以泪洗面,可是思你若狂啊!”
越攸笑嘻嘻开口:
“走罢,走罢,你可是玉枢特意关注过的,不得有失!我现在就带你回先天魔宗享人间极乐去!
想进得先天魔宗修道吗?你若是个聪明识趣的人,便是让玉枢抬举你当个先天魔宗的真传,也未尝不可能!”
这一番话语气虽轻松和蔼,内里却隐隐藏着一股森然无加的恶意!
太素玉身的示警在此刻前所未有的激烈起来。
肌肤疼痛欲裂!
撕心裂肺的痛楚一阵阵,不断向周身传彻开来!
“原来,劫数竟是应在了此地吗?”
陈珩伸手一招,仗剑在手,心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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