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便是欲摄取这些鬼物身上的一丝阴气,然后以“散景敛形术”模拟出气机,蒙骗过去。
……
“好在这些鬼物虽然凶顽,灵智却甚是低下,只会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甚至于只要是不进入村口,便不会遭来它们的敌视。”
陈珩手中捻着一丝被朝欢扇众女摄来的鬼物气机,运起“散景敛景术”,使了几番后。
待得自身气机已变化的和集市鬼物浑然如一,再无差异后。
才将袖一甩,大步朝群鬼走去。
才方一踏入村口。
便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诡谲氛围,沉沉将他身罩定!
好似已落在了一头酣睡中的巨兽身侧,只要稍稍发出些动响,便能够将其惊醒,见得它张开血盆大口来!
阴风阵阵刮起,左右穿荡,凄清惨淡。
在他走近时,一个个原本热闹中的鬼物,都俱是微微停了刹那,鼻翼一动一动,好似嗅到了腥味的狗。
不过“散景敛形术”终究并非什么寻常玄功,它们在几个刹那的疑惑后,便也不再动作了,对陈珩不管不顾,继续做着自家的事。
“幸好这些鬼物灵智不高……对同类也不怀着敌视的心思?”
见得这一幕,陈珩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他朝着肉案上的晏平走去,沿路也顺便向几个鬼物搭话,可它们都并不理会,不闻不问。
“老丈?”
肉铺的主人是一个赤膊屠夫,年龄约莫六旬上下,膘肥体壮,颌下的花白长须几乎及胸,里内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猩红碎肉,甚是凌乱不堪。
听得陈珩的唤声,他也并不抬头,只依旧来回搓揉着两双手,口中喃喃自语。
“倒真是命大,都这副模样了,居然还存着气息。”
肉案上,被卸去了四肢的晏平尽管被卸去了四肢,昏厥过去,却还有一息尚存。
此人身上备了不少护身的秘宝,便是靠着这些东西,他非仅亡命逃了三日,更是在此时,还硬生生吊住了一条命来。
在陈珩抬手欲彻底结果他时。
突然,一直木然的屠夫神色一动,迅捷伸出手,像护食一样虚虚圈住了晏平的躯干。
“山壶公的血食,后生……不吃!”
他嗓子里沉沉嘟囔一声:
“府里小姐大婚,上好的血食,都是山壶公!”
他示威也似地大吼了一声,在这一声之下,群鬼都兀得侧目了过来。
丝丝瘆人的阴风不知从何处刮起,寒彻肌骨!直叫人头皮发麻!
陈珩眸光微微一沉。
而见得陈珩站在肉案处,并没有被自己吓退,屠夫喉咙深处又咕噜一声。
他伸出蒲团大手,僵硬了片刻,再缓缓从铁钩上取下晏平的左腿,掂了掂,随后掷向陈珩脚下。
“嗟,来食!”
屠夫低叫:
“去!去!”
无数双森白的眼珠子猛得转过来,群鬼隐隐一阵骚动,转瞬之间,陈珩只觉得一股恶意笼在了他身。
好似他只要伸手去触向晏平的那只断手。
下一刻。
便会被群鬼撕碎分尸!
“看来,只能杀出去了……”
面对这等突兀的景状,陈珩眼中也里流露出一股凝重之色,在他将袖袍抬起,刚欲强行出手时。
空中忽有一阵弦乐声轻柔响起,清鸣不已,又有阵阵馨香袭来。
“山壶公……”
屠夫嗓子里又咕噜一声,连忙以手掩面,低下脑袋来。
群鬼皆是震怖,呜呜乱叫,好似突然便灵智打开,多出了些惊惧来。
……
……
一处延绵广阔的宅院里。
再次逃婚不成的宋如朴被几个大鬼死死按倒在地,团团捆住,连根手指亦是动弹不得。
“小姐可是山壶公的子嗣,姑爷真是不知好歹啊。”
一个穿着管事嬷嬷服样的长舌鬼嘻嘻一笑,飘至半空,道:
“你已是将小姐惹得厌烦了,若再有下次,小姐可是让老身将姑爷放到朱砂鼎,炸上一炸,才再放出来。”
“我不要成婚!我不要生孩子!”
宋如朴哭丧着脸,在地上死命蠕动挣扎:
“大家分明都已经变成鬼了,怎么还有男欢女爱,这合理吗?这怎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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