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珩只笑而不语,并不言明他和谢覃的关联。
郝庆延虽碰了上个软钉子,但也不沮丧。
只是不住地继续劝酒,如牛饮一般一杯接着一杯灌下肚,看得罗璋眼角抽搐,一颗心都在滴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又过了一阵,见罗璋脸上已是有了五分的醉意,陈珩这才放下了茶盏,微微拱手一笑,道:
“罗道兄,不知先前所言的那张图卷,可否容我一观?”
罗璋先是一怔,直到被郝庆延不动声色地推了一把后,才如梦初醒般,大惭起身。
“失礼失礼,小弟着实不胜酒力,见笑了!”
话了,他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图卷,递给陈珩:
“陈师兄,这正是家祖曾入地渊身还归来后,绘下的图样,正是要容师兄尊目来品评!”
陈珩伸手接过摊开,以目扫过,心下微动。
而随着时间推移,见陈珩脸上始终神色淡淡,一旁的罗璋便登时有些站立难安了,几乎忍不住要伸手要去拭汗。
他全赖陈珩在谢覃面前的那句话,才得以侥幸还生,是以一得知此讯,便托郝庆延相请了几次,只是屡被婉拒,不得相见。
直到郝庆延在一次言谈间,无意透了罗璋祖上也曾阔绰过,老祖更是出入了地渊一遭,还留下了图纸以做传世,这才将陈珩打动,也才有了今日的宴请。
不过自家人知自家事……
这张图纸仅是些描绘了些地貌形貌,间杂着罗璋老祖留下的一些旁白注解,只可聊做赏玩而已。
并无什么天材地宝记述其中,内里也不见什么夹层异样。
只是张寻寻常常的地理图,绝非什么贵重之宝。
因此见陈珩始终神色平平,罗璋实则已是慌乱了非常,唯恐他在大失所望下,心头不快,迁怒于自己,惹下杀身的祸患来。
在他正焦躁难安时。
陈珩忽得将图卷收入袖中,随即打了个稽首,笑道:
“多谢罗道兄的这张图卷了,我不日就要入地渊,有此物存身,心里多少也添了几分底气,夺贵祖所遗之物,是珩失礼了,来日若能侥幸出离地渊,定双手奉还。”
“不必!不必!”
罗璋又惊又喜,退后几步,连连摆手:
“这图卷不过是寻常物什,又并非什么宝贝,当年也曾拓印过不少卖出去,师兄好生收下便是,不必——”
话到这时,郝庆延抬目狠狠瞪了罗璋一眼。
罗璋此刻也自觉失言,但话已出口了,只能讪笑以对。
“那我便无礼收下了,至于在谢覃炼师面前的言语,珩也不过随口一提,权且便是还了师兄当日赠我房所容身的恩情,无须太过挂念于心。
陈珩道:
“酒宴已然尽兴,我在浮玉泊留驻了许久,也该是回返的时候了。”
说罢,他又与两人客套了几句,便拱手告辞。
郝庆延本还打着与其拉进关系的用心,苦苦相劝了一番。
不过离进入地渊的时日已近,陈珩早已是存了去意,要趁着这仅剩下的时日,回返到炀山潜修一番,以求功行再进。
若非是因着谢覃的相召,和罗璋手中的这卷地渊画图,他早已是驱云走了,哪还会再在此地空费功夫。
……
“看来这位陈师兄,口风倒是甚紧,居然没能探得他与花神府那位炼师的确切关系,可惜,可惜……”
茶楼下。
眼见着一道纯白色的遁光没虚而去,顷刻便入了高天,不见踪迹。
来相送的郝庆延叹息一声,将手一拍,又朝着茶楼折返回去。
“郝管事,宴已毕了,你又要回去作甚?”
罗璋拉住他。
“里面还剩了些灵酒果品尚未食尽呢,哪得如此豪奢,我去将它们收起。”
郝庆延抚须一笑:
“留作晚间点心,那也是好的!”
罗璋一时瞪眼无言。
……
……
而在不远,
一株垂柳下。
同样也有一个少年道人从云天上收回目光,看着手中那枝僭素花,略摇了摇头,意态阑珊。
“如何?你也算看了此子多日了,可还入得眼么?”
这时,少年道人耳畔忽响起一道嬉笑声音。
“尚可罢。”
少年道人看着手中的僭素花,自顾自道:
“只可惜,是与本尊无那师徒缘法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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