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中。
二师兄斗木獬心间冷笑,口上却是越发和气:
“余列,今日诸多道友都在场,你若是说出,便算你自证清白了,一旦再被贫道问出了,或是此后被调查出来,可就罪无可赦,难逃责罚了。”
它头顶的独角,在余列的额头轻轻叩击,竟然像是长者一般,在轻拍余列的头颅。
只是忽然之间,余列目色一定,他身形猛地向后一退,脱离了斗木獬的独角所指位置。
余列不再躬身,而是抬起头,直视着斗木獬那庞大的头颅,轻笑着说:
“斗木道长,您说笑了,弟子何罪之有、何错之罚?”
这声音说出,让殿堂中的众人都是一愣。
立刻就有人口中嘀咕:“这家伙,明明刚才都亲口承认了,现在还以为能推脱干净吗?”
那竹姓道人,更是目光闪烁,有意识的朝众人说着:“话说当日,我和桂叶落道友一直与那罗邦城隍搏杀,偏偏就石仁玉道友和余道友不在场,这可真难以解释啊……”
二师兄斗木獬脸上的和蔼之色一僵,旋即就露出了讥笑。
它开口道:“贫道辨别真假谎言之能,乃是白巢道师都认可的。大师兄,看来你想护着的这小家伙,也不是那么聪明,其都已经开口自认了,居然还不死心。”
大师兄角木蛟的眉头紧皱,它却是想到了什么,并没有接过斗木獬的话,而是惊讶的看着余列,目中颇有异色。
见大师兄角木蛟不吭声,旁观有道士急忙接过斗木獬的话,笑着呼道:
“兀那道儿,刚才可是你自己承认的。你莫非想说大家伙刚才听错了么?”
余列站在场中,静静的听完这道士的话,他一拱手,不卑不亢的道:
“诸位自然是没有听错,刚才四字正是从贫道口中说出的。”
他抬起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二师兄斗木獬,掷地有声的道:
“但若是,斗木獬道长错了呢?!”
话声落下,殿堂中霎时间就安静了很多,除了个别人之外,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愕之色,完全没有想到余列居然敢如此大胆,直接顶撞一个道士,且这道士还是二师兄斗木獬!
倒是那角木蛟听见了,目中除了惊愕之外,眼里顿时生出了意想不到的喜色。
二师兄斗木獬面上神色变得冷峻,它心中腾的一股怒火升起,当即呵斥:
“竖子!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本道岂会诬陷于你!”
立刻也有道士、道吏们大声呼喝,帮腔道:“可笑可笑,你这私杀同僚之人,居然反过来倒打一耙,诬陷斗木獬道长!”
<div class="contentadv"> “姓余的,你现在若是认罪,还来得及减轻一些,若是再被逼问出来,诛杀你三族,咱巡查司也是有这个本事的。”
余列瞧见群情激奋,也明白自己已经是妥妥的惹来了斗木獬的怒火,今后难以善了。
但他的脸上半点惧色都没有,反倒是卸下什么负担一般,轻笑着环顾四周:
“斗木道长,你之法术再是厉害,再是能够辨别人心,但山海界中有哪一条律法,写明了可以经由法术审讯道人?你若是不熟道律,弟子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他话声清朗的吟诵:
“巡查司刑讯律法,第三卷十五条:凡刑讯,不可诱导、不可逼问,法术为辅不为主……第三十五条,凡法术所获供词,一经供者反驳,当即作废!”
余列介绍完,朝着那二师兄斗木獬一拱手:
“道长若是要抓我,定我打杀石仁玉道友之事,还请拿出证据来,并派遣司部鬼神,前往罗邦城中大索,再经由三堂会审,请来道庭及仙庭中人为观!”
这样一番话响在殿堂中,初时不仅没有唬住众人,反倒是让不少人心间嗤笑,特别是站在斗木獬一边的道人。
一众人等轰声不断:“这厮不过区区一道吏,居然也敢和斗木道长谈巡查司律法,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