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有些羞恼的道:“他要是谋反呢?”
李治撇撇嘴道:“长安城里有半数的十六卫人马,长安城连城墙都拆了,长安城里有为数多达千人的百骑司密探,长安城里还住着我大唐六成以上的名臣宿将,更不要说长安城里的官员都是朕亲自派遣的……所以啊,在云初没有将他的马槊指向你我之前,别相信什么谋反之类的屁话。
如果他云初能在这种环境下起兵谋反,朕只能说,大唐早就人心尽失了。”
武媚叹口气道:“太宗皇帝写给陛下的《帝范》中说的很清楚,信任不尽。”
李治烦躁的挥挥手道:“那是因为太宗皇帝时期,周边全是强敌,现在,你给朕找出来一个能称得上字号的敌人出来,朕这就派遣大军剿灭他。
当然,朕越是信任云初,那么,朕必定会对他监视的更加严格,这样对朕好,也是在对他好,再过十年,再回头看他。”
武媚道:“虞修容的车马编练进中军,随陛下的銮驾同行吧。”
李治惊愕的瞅着武媚道:“你儿子如今还在云初军中,你闺女还在云初军中,你要拿虞氏做质子吗?”
武媚咬着牙道:“总要握住点什么。”
李治闻言拂袖而去……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武媚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危机感,还是说,他没有把话说清楚?
巨熊倒是一言不发,显得乖巧可爱,亦步亦趋的跟在李治身后,扭动着肥硕的屁.股李治去那里,它就跟着走到那里。
黄河到濮阳这一带之后就不再结冰了,水量虽然不如夏秋时节,却也有三里宽,河水流淌平缓,清澈的如同一汪流淌的青色玉液。
濮阳的天气暖和,最冷的时候也很少结冰,由于皇帝要从濮阳进入曹州,本地官民正在夜以继日的打造黄河浮桥,好让皇帝的銮驾通过。
天气暖和,这里的竹子就长的比较青翠一些,不过,巨熊好像并不是很喜欢这里的竹子,李治咬一口濮阳官府献上来竹笋,觉得有些苦,就吐掉了。
揣摩一下巨熊的肚子,发现有些瘪,李治就吩咐宦官从洛阳多运送一些青竹,以及竹笋过来。
巨熊虽然贪吃,但是呢,它还是离不开竹子的。
许敬宗听闻皇帝竟然用快马从洛阳往濮阳运送竹子,第一时间,就命东宫专门用来打听宫中消息的宦官去打听一下皇帝跟皇后是否起了冲突。
不长时间,许敬宗就从宦官口中得知,皇帝与皇后今天在一起说了很多的话,起因是太子送回来的长孙延的人头,以及冰凌案结案的消息。
至于皇帝,皇后谈了一些什么不得而知,但是,谈话结束之后,皇帝是阴沉着脸离开的,在皇帝离开之后,皇后也同样阴沉着脸回到了行在的寝宫。
而后,皇帝带着巨熊去吃竹子,结果巨熊似乎不喜欢吃濮阳官府敬献的竹子,然后,就有了派快马向濮阳运送竹子的旨意。
许敬宗闻言后,一对长长的寿眉就皱在了一起。
一头巨熊每日的食料竹子,竹笋需要六十斤之多,皇帝宁愿惹来御史言官的弹劾,也要耗费巨资,以及大量人力千里迢迢的运送竹子,真的只是为了满足巨熊的口腹之欲吗?
只有皇帝跟皇后起了争执,惹怒了皇帝,皇帝才会不顾一切的对巨熊好。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不像话,但是,许敬宗果断地认为,便是如此!皇帝,皇后起了纠纷,这个时候太子李弘必须回来,经过仔细考虑之后,再决定是顺从皇帝,还是安慰皇后,总之,要从利益最大的角度出发才成。
对宦官道:“给太子去消息,请太子脱离云初的大军,轻骑赶回濮阳。”
云初大军抵达汴州之后,这座城实际上已经显得有气无力的,不仅仅是城池没有什么生气,就连城里的百姓们也显得病恹恹的没什么力气。
市面上基本看不到多少货物在售卖,店铺活计们也没有什么精神,坐在店铺里有气无力的打着哈欠。
皇帝在汴州停留了足足二十三天,在这二十三天中,随行的文武百官以及家眷们,几乎把这座城里能买的东西都买走了。
尤其是在听说有贼人准备制造凌汛水淹汴州城之后,那些达官贵人们更是如同蝗虫一般,几乎搬空了汴州城。
现如今,汴州城里物价腾贵,尤其是米粮所属,更是有价无市。
李思吃饭的时候一边吃一边笑,偶尔还会发出瘆人的傻笑。
云初喝口汤漱漱口,再把汤水咽下去之后,就对李思道:“一斗麦子十二个钱!”
正在喝汤的李思一阵剧烈的呛咳,嘴巴里的汤一点没糟蹋的全吐在狄光嗣的身上了。
好不容易止住呛咳,李思很想跟师父说这样卖粮食赚不到什么钱,却发现师父面容严肃,只好哀叹一声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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