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对女巫之前就在街道上表演过这样的舞蹈巫术,但轮到克雷顿自己体验时,情况依旧不妙。
两个女巫像是同卵双胞胎,步调一致地钻进窗户。
当她们落地,靠近窗口的士兵中有三个的身体开始变形,不断无规律运动的森森白骨从他们皮囊的各处向外刺出,随后将血肉割裂开来,形成了几滩盖着浓密人发的血肉混合物。
他们被自己的骨头肢解了。
如果唐娜在这里,或许能找出破解这种魔法的办法,但她被克雷顿支去寻找路易斯和阿德莱德,现在并不在一层。
巫师的能力再强,**也依旧孱弱,只要在他们的施法范围之外有一支箭矢或弹丸就可能杀死他们。
一层周围倒还有许多士兵,但其他的窗口还有孽物源源不断地冲击着,哪怕与他们相隔不到二十码也没法立刻转来支援他们。
克雷顿当即泵动狼血,黑色的色彩从他的骨髓深处向外蔓延,对抗着魔咒的效力,但这个巫术的力量也在飞快转化,适应着诅咒不断扭转形态,始终钳制着克雷顿的骨骼的自由,它们宛如蛆虫般在他的体内时而蠕动。
当黑色遍布全身,狼毛从皮下涌出,克雷顿的头部才勉强拥有一部分活动权。
在获得自由的一瞬间,狼吻即刻张开,刺耳的啸叫穿透整个城堡。
他满含杀意的双眼注视着两姐妹女巫中的一个,她们正因为这刺耳的声响无法集中精神,旁边身体还完好的战士因为她们的失神都恢复过来。
一个矮人跌跌撞撞地抓住右侧女巫的大腿,然后一口咬在她的腰上,撕下一大片血肉,凶悍的程度毫不逊色于狼人。
那个女巫弯下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沉重的悲鸣。
无形的念力从她的周围向外扩散,这名矮人以及另外几个扑来的士兵都被掀翻。
看到自己的姐妹受伤,另一名女巫忍不住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
这次克雷顿彻底失去桎梏,他伸脚将地上的一根长矛踢起来,随后挥臂掷出,将眼前女巫的脖颈扎穿。接着用不着他指挥,就近的矮人们全部蜂拥而上,将两个状态不妙的女巫徒手扯成几段。
然而当他们宣泄完怒气散开,地上铺展的鲜血、肢体却突然化作黄色的木块和煤灰,刚刚撕咬过女巫血肉的矮人士兵更是弯腰干呕起来,沙子像瀑布一样从他的嘴里倾泻而出。
“替身?”
克雷顿睁大了双眼。
替身法术的难度很高,而且需要消耗的施法材料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但必须由巫师长期培养,也不能同时培养多个。
这种有巨大限制的法术应该用在侦测的方面,或者奇袭。
爱德华兹对于现在城堡守军的了解已经接近完全,毕竟他们相处了几百年,城堡对他来说也不该有陌生的地方,而通过驱使孽物消耗守军力量的做法也是十分低效的行为,只要城堡完好,守军们在岗位上能轮番替换,看守几年也不成问题。
既然不是侦测,也并不是出于消耗的目的,那么.
等等城堡?替身?
克雷顿猛地高呼:
“每一队长矛手的最后一排都跟我来!”
因为女巫的搅扰,矮人们已经乱了阵型,许多矮人分不清自己是第几排就跟了上来。
克雷顿转身就走,正门外,孽物的进攻仍在继续,它们敲打大门,对着窗口后的守军猛攻,但克雷顿没有再管它们,也逼自己不去想唐娜现在在哪儿,他带着接近三十个个士兵冲向城堡一层西侧的尽头。
然而这里看起来很正常,士兵们忙着应对眼前窗口的入侵者,在进攻的间隙时不时有一支箭从外面飞来,把里面一人射倒。
但这样的事在其他地方也很常见,克雷顿扭头看向西侧的尽头,大量的杂物横据在侧面的出入口处。
那里的出口本来通往校场,但在校场陷落后与大坑相连,虽然还有孽物向上攀爬袭击的可能,但人类绝不可能从这里发起进攻,外侧的地形对于进攻者极为不利。
克雷顿开始犹疑,他本能感觉这里应该会受到袭击,但这里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一样。
纸张摩擦空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克雷顿的耳朵动了一下,没有抬头就伸手抓住了那张纸。
爱德华兹堆积了许多奇物,而巴瑟姆作为他曾经的手下也得到了一些奇物辅助。
那个可以反映影像的银色风筝正在城堡上方监视城堡外的动静,如果有异常现象,稻草人荷荷马的副官则有另一件奇物可以辅助观察者向所在地的指挥官悄悄地传递消息。
这件奇物被称作“飞翔的羊皮纸”,能够穿透实体,会向锁定的生物飞行,也只能被目标生物和寄出人接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