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社交季。”朱利尔斯忽然说。
海泽尔楞了一下:“你知道只有最大的几个城市才有社交季吧?还是说你打算去北方或西方度假?”
社交季是贵族之间的习俗,他们借着这个时机让下一代男女继承人们彼此熟络,彼此联姻扩大势力,虽然现在很多中产阶级开始搞这种讲究,但也不过是拙劣的模仿。
真正的社交季是围绕权力中心诞生的特殊时期。
在多恩,只有两个地方真正具备社交季。
一个是在亚新,那里是官僚机构的中枢、利益交换最频繁的地方。另一个是在女王身边,她经常待在亚新,这时候就只有一个中心,但如果女王选择离开亚新度假,那么多恩社交季就有了两个中心,其中之一会随她转移。
权贵和大商人们跟着她,就像迁徙的鸟群一样。
不过,在一些次一点的大城市,或者殖民地的总督身边,也会形成这样的权力漩涡。
就像是宫廷的雏形
海泽尔忽然想起来什么,自以为懂得了朱利尔斯的心思:“我知道你之前被一个女孩伤透了心,男人怎么能在女人身上一蹶不振呢?我是没办法让你们在一起,但或许有别的方式去弥补你内心的感觉和渴求。”
他亲切地说着,一边点起一根烟:“西区有一家妓院新开张,里面的姑娘不仅漂亮,而且都很会说话。这家妓院叫金帆船,你到那里报上我的名字,可以连续住上一个月,期间的消费都由我承担。”
这对当前时代的大多数男人来说都不能算坏主意,但朱利尔斯从他提起“女孩”开始就脸色剧变,一直以来伪装出的和气也差点维持不住。
“我想你打听的不够多,那不只是一个女孩。”绿发男巫冷冰冰地说,他前所未有的认真。
海泽尔的瞳孔惊讶地睁大:“男孩?”
“.我的意思是,她不是个普通的女性,她在我心目中的感觉无可替代!而你最好也小心一下自己的措辞。”
朱利尔斯的态度可不是在说笑,他的额头传来强烈的精神波动,只要是巫师都能感受到在那积蓄的力量,
“是我的错。”海泽尔将刚点起了的烟掐灭,以示此刻道歉的诚意。
“我原谅你。”
我不原谅你。
朱利尔斯的想法和他表现出来的细微感情截然相反。
但对他们来说,这事儿就像刚才的谈话一样,表面工夫已经足够,即使他们排斥对方,瞧不起对方的人格,恶意的宣泄也该就此停止。
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礼貌,而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还要再道歉一次,刚才有一些话没有来得及说。”海泽尔将烟头戳进烟灰缸:“也许你愿意暂时接受雇佣——你之前说愿意为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付出诚意。”
“我还以为你知道真相就该让步。”朱利尔斯厌烦地皱眉。“我已经答应为你们指控孔里奥奈家族了。”
“可惜这件事不是我全权做主,否则我一定会让你走。不过这件事也只是一点小事,不会让你有风险的。”
海泽尔伸手,将烟灰缸旁边一张不起眼的文件挪到眼前,眼神在上面快速扫了一下。
“你认识工程师亚历山大·伊莱文。”
“不认识。”
“有人看到你和你的那位不知名同伴拜访他。”
踏踏踏.
“.抗议铁路赔偿”人群的口号声清晰起来,但还是听不清具体。
窗外声音已经强烈到难以忽视,应该是一支抗议游行的队伍经过楼下。
朱利尔斯厌恶地叹气,他抬高声音,好让自己的话能够盖过窗外的噪音:“这种事也需要我解释吗?我需要那头狼人当我的保镖,总也得付出什么。他不要钱,只要我帮他解释一些特殊的文化名词,那我何乐而不为呢?”
“那他们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听,那个工程师见到他还带着人就大发雷霆,直接把我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