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托付给她的差事足够认真,这点让克雷顿很满意。
“我已经和佩罗说过这件事了,他会与弗雷泽一起把马都牵到谷仓里去好好照料,给它们生一盆火,再烧点温水给它们喝,它们就不容易生病。”
唐娜恍然地点头。
一切都已经规划好了,井然有序的感觉让克雷顿找回了工作的状态。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肯定还有哪里会出意外。
伊恩·拉撒路按照任务再次回到了他的同伴身边——过去的同伴。
他伸手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条缝,后面是罗宾汉。
看见是他,对方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随后又瞬间布满狐疑:“你为什么要敲门?”
伊恩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他的兄长告诉他,艾斯是可信的,但其他人就未必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共同经历多少事,他们能在伊恩面前保持足够的理性。而艾斯再怎么信任他,也会顾忌其他队友的意见,因此他对于自己能否达成克雷顿的期望这点保持怀疑。
门合上了,后面传来铁链摇晃的声音,那是罗宾汉在解开门链。
但伊恩·拉撒路还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和枪机转动的声音。
当门完全打开,罗宾汉转身向后走,艾斯靠在门廊左侧的墙壁上,两手插在口袋里。而基特的站位则更靠后,他歪歪扭扭地坐在门厅右侧沙发上,只露出来半个身子和一张脸。
一左一右两个人都微笑着,仿佛在欢迎他归队,但伊恩就是能感觉到他们衣物下的肌肉正在发力,血液流速在加快,而藏起来的手正搭着武器,准备应付他的失常举动。
他被戒备了。
伊恩心底苦笑着,跟着罗宾汉走进门厅,在沙发上并排坐下。
艾斯和基特的身体都随着他的行进而转动,始终将自己的手和武器藏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直到他坐下,他们才稍微放松戒备。
兔子艾斯把双手都露出来,坐到他的对面。
“我去烧点水。”基特呲了呲牙,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在门厅的后面,也是伊恩所做的沙发的背后,是他无法用眼睛顾及的区域。
现在,他的身边、对面和背后都至少有一个人在看着他。
伊恩难以抑制自己的思考,如果他还活着,他此刻的身体就该不自觉地紧绷,呼吸也会变得急促,如他们见到自己一样,但他已经死了,所有的神经反射都不存在。
没有了这些耗费精神的本能,他不自觉地投入了更多的心力去思考如何应付这种情况。
如何去将这些试图谋害自己的人全部杀死.
伊恩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艾斯看着他的样子,还是先开口了:“你上次和我们告别了,所以我想没有事的话,你应该是不会回来了。说吧,他们要你做什么?”
艾斯的话中断了伊恩的思考,他突然警醒过来。
克雷顿和芭芭拉将虎克侦探视作对手的态度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不知不觉中让他也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已经到了选边站的时候,看见他们的防备就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但实际上,双方距离真正的敌对关系还差得远,他不应该有这些偏激的想法。
就算离开了事务所,他们也还是朋友。
想到这里,伊恩转换了思路,脸上露出和往常一样的笑容,
“是的,是有一些事。”
他的笑容让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多么巧,我们其实也有事要问你。”罗宾汉上半身前倾,指着自己的脑袋:“你这里好了吗?”
“啊?”
“路易斯已经被抓起来了,迷情水、催眠咒之类的东西也该解开了吧?”
伊恩更听不懂了:“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
艾斯伸长手臂伸了个懒腰:“上次见面的时候,你的态度和状态都不太像.你平时的样子,我们记得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是调查那个圣职,所以推测出是路易斯给你施了邪咒,就想办法把他送进去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伊恩必须澄清事实:“路易斯教士他并没有对我施展什么邪术,他只是对我开了一枪,看见我昏迷倒地后,他以为我死了,就先回来了。多亏了本地的一位女士帮忙,芭芭拉,就是那位我们一起遇到的漂亮女士,她把我带回家照料,直到我清醒,上次我来向你们告辞的时候还没有痊愈,脑袋里好像挤了一团烂奶酪,所以.”
重伤未愈是解释他的身体异样的好借口。
虎克侦探接受的训练和黑衫军也差不多,都是战场上的把戏,他们具备丰富的经验。某些地方受伤会导致伤者行为失常、记忆力下降、还有情绪紊乱——以上这些知识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可以算是常识了。
艾斯喔了一声表示理解:“看来事实和我们的推测虽然有所偏差,但那个圣职还是罪有应得。”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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