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妮还在楼上化妆,不会看到这里——想到这点,唐娜不禁伸出手,将衣帽架上的一件衣服解了下来。
她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在深黑色衣物的领口有着颜色稍浅的线绣出姓名。她重新把这一件衣服挂回去,又取下另一件检查,果然,另一件罩衫的主人也采取了相同的措施。
靠在衣服上面绣名字来区分似乎是人口密集的地方惯用的手段。
唐娜怔了怔,思维清晰起来。
她原本想要调查的方向断了,但在另一个方向,她获得了启示。她突然想明白制皮师为什么要在叔叔杀死的那些人身上动手脚了,那些衣服被剥去的尸体并不是他们身上衣服的原主人,它们或许曾经属于一个人类,而制皮师正是在找他。
没错,就是这样!
这也就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只有男性平原人的衣服被剥走,而矮人和女人的尸体几乎没有被动过。
因为那些衣物的原主人的体型和其他人相仿,且曾经和马戏团成员们共同起居。
换而言之,他们曾是一伙儿的。
制皮师就是在找上个月从马戏团中散伙的众人中的一个!
一想明白了这点,唐娜立刻振奋起来,忍不住轻轻跺脚。
克雷顿叔叔和朱利尔斯没弄清楚的问题已经被她破解了,她的智慧显然已经压倒了绿头发,如果回去后向叔叔说明自己的调查结果,她一定会得到更多的信赖,能够真正和他一起去做有价值的大事。
就在她萌生幻想的时候,前门外有一些不寻常的骚动传来,还有男人的争吵声。
唐娜犹豫地看了一眼后门,还是选择向前门走去,但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将耳朵贴在门口倾听外面的声音。
砰!
一声枪响,唐娜全身都缩了缩,然后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
“都把路让开,别指手画脚,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当然,我们会聊,但我们只和你们的镇长聊,相信我们最后会达成共识,而罪犯也该得到应有的审判。”
楼上传来了赤脚行走的声音,瑟兰妮焦急的脸很快在楼梯口出现,她看见唐娜还在,脸上才有所放松,嘴唇微微蠕动。
“别出去。”
这句话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瑟兰妮可能是想用尽量低的声音劝说唐娜留下来,但她目标的前半部分好的出奇。
唐娜学习过唇语,但她这门功课的成绩并不十分理想,因此只是楞在原地。
瑟兰妮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下来,牵着她的手向后退。
这里是瑟兰妮的房子,但她从来没有在这里得到过安全感,过去的经历告诉她,如果门外有争斗发生,那么没多久,争斗的结果就会影响到这间屋子里来。
每个输家都会以为自己是因为受到妓女的晦气影响才失败的,或许没多久就会有人破门而入,将这里打砸一通。
后门外此刻也传来声响。
瑟兰妮往后退的脚步一滞,转而拉着少女上楼,楼上还有一些空柜子可以躲。
唐娜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同时好奇地偏头观察这位女士的表情。
一直到二楼楼梯口,瑟兰妮才埋怨地开口。
“你怎么还没走?”
唐娜不知道说什么,她的亢奋还没有结束,并且也不明白瑟兰妮在担心什么,只好以克雷顿叔叔教导的礼仪方式作为回应,说了一声“抱歉”。
“你要是在我这儿受了委屈,你爸爸一定会要我好看的。”
“你认识我爸爸?”
这熟悉的话语和朱利尔斯之前说的如出一辙,唐娜也还记得自己在这里的身份是克雷顿的女儿。而瑟兰妮作为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竟知道他们的关系,以及叔叔的性格,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瑟兰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我想我这段时间还没见过黑头发的男人,不过正常的父亲应该都会这么做吧?”
唐娜怔了怔。
“别愣着了,跟我上楼,一会儿外面要是打起来可就麻烦了,你得想办法躲起来才行。”
瑟兰妮嘀咕着走在前面,把唐娜重新带回卧室里。
卧室内的光线比之前暗淡了许多,这是因为她有着尽量少管闲事的原则,在枪响之前就明智地将窗帘扯上,向外面的人证明自己与一切争端都无关。
通常来说,这有点用。
唐娜大概能明白她拉窗帘的意思,因此直到喧嚣声继续移动到屋子极右边的位置,她才在窗帘间拉开一条极小的缝隙向外窥视。
这个时候,她只能看到外面制造争议者的后背。
但仅是靠看那后背,她便认出了那些武装者的身份。
是救世军,他们又回来了,还带着他们的囚徒施密特先生。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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