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双臂的制皮师再没有威胁了,克雷顿看也不看它,只是盯着芭芭拉,后者正努力抽出断臂的血液。
“干得不错。”克雷顿夸奖道,只是心中并不平静。
芭芭拉撕下制皮师手臂的过程太过轻易了,他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寒冷对血肉有着克制的作用,而非吸血鬼的力量远胜过他,但他的心底还是本能地升起一股敌意。
萨迦会与所有敢于向自己示威的存在战斗,它的记忆影响到了克雷顿。
芭芭拉对此浑然不觉,她痛饮了一番鲜血,才抬头喜悦道:“要是下次还有这样的好事,贝略先生,您可一定要带我出来啊。”
说着,她又低头用尖牙汲取着断臂中的血液。
看来这位初代吸血鬼还不清楚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强大,狼人偏过头不想看她,但他的视角和人类时已然不同,余光还是能看到芭芭拉,于是他干脆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撕咬着手上的断臂。
制皮师已经不是人类了,他对于这么做完全没有抗拒,而且他的伤势也需要精气去恢复。
制皮师还没有死,它在痛苦中发出极低沉的哀嚎,反关节的后腿用力蹬蹭着地面,试图以类似虫豸的移动方式逃离这里,于是狼人又只好踩踏过它的背,将它的两条后肢也一同折断。
如此一来,食物便没有飞出餐桌之虞。
可以预见的是,他和芭芭拉今晚会把这头制皮师吃掉大半。
但如果可以,他多么想此刻陪在身边一起吃制皮师的是自己的侄女唐娜。
家庭聚餐,这个词汇多么地令人欣.
克雷顿颤抖了一下,忽然惊醒过来自己想法的无端荒谬。他正是要唐娜远离这样的生活的,又怎么可能和她一起吃生肉他自嘲的笑了笑,更专注于进食。
随着血肉落入胃中,制皮师的血肉在消化时给了他不同寻常的感觉。
不止是精气,还有一部分别的东西被摄入,但是他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只是本能察觉到这是无害的,甚至可以让他更进一步,如同咒缚仪式般推进自己的能力。
【致密皮肉】——这是他从制皮师血肉中察觉到的益处。
这在过去的食物中是没有的,是他的感知能力更近了一步能察觉到更多细节,还是食材的不同造就了这种差别?
克雷顿下意识地看向芭芭拉,希望从她那里验证自己的猜想。
然后他就看见家庭主妇正在往怀里偷偷塞制皮师的血肉,哪怕鲜血浸透了长裙也不在乎。
注意到他的视线,芭芭拉瑟缩地笑了笑,但依旧很坚持:“我感觉它有保养皮肤的功效,佩罗要是吃了这个,或许能够少一点皱纹。”
看来不是错觉——克雷顿回过头,突然想到了一些事,随手抛下吃空的臂骨,利爪扣住制皮师的头颅向上提。
“你还能听懂我们的语言并做出回应吗?”
制皮师光洁无毛,辨不清男女的头颅上神色未变,依旧龇牙咧嘴地看着狼人,而当克雷顿将它的脸对准芭芭拉时,它的红色眼珠又完全被吸引到女吸血鬼的身上了。
它的挣扎甚至都因此减缓了,表情也变得平和。
制皮师是因对美丽的渴求而堕落的孽物,在转化的初期,它还能保留一定理智。
但随着完全的转化,强大过头的**似乎已经压倒了它的理智,让它只能做出类似野兽的行径,这也是为什么克雷顿最开始将芭芭拉抛向空中的做法能够令它放松对自己的戒备,因为它正要全心全意地去欣赏这美丽的“死”物。
克雷顿没有失望,如果它能够克服自己的**,它的力量便不是他和芭芭拉能够联手杀死的了。
而要使孽物的力量得到提升,它必须不断满足自身的**,唯有夺下适格的美丽者的皮肤,才能使它们的力量有所增益。
来自萨迦的记忆让克雷顿知道,这只制皮师与它的同类相比较不算强大,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新生儿。
唔,新生儿?
狼人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但很快又被嗜血的**蒙蔽。
他放弃了思考,低头咬断了制皮师的脖子,又从它的身上撕下一大块血肉塞入口中,享受着通过进食变强的乐趣。
没有时间再浪费在思考上了,芭芭拉不会等他。
夜枭啼叫、四下无人。
在这深邃的林中,怪物们闲适地分食着另一头怪物,沉闷的咀嚼声不绝于耳,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注于进食之中。
就这样,他们都把伊恩·拉撒路给忘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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