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伯在闲谈间,得到许多信息,心里有了底,嘴里与吕不韦闲话,心里暗自盘算。不久到了白府。
入府后,发现分散而行的其他诸人大多先到。吕伯与见过白艮,陪了许多罪。由于诸唐人数较多,惹人注目,唐叔依其才,各领职司,或堂前,或灶下,或井旁,或偏院,一一排定,由白艮叫人带走照应。曹、郑原定身份是护卫,不能上席,只立于柱下;吕伯与须伯岸坐东,白艮、吕仲居中为相。鼎前分肉唐叔自然是不二之选;往上端的,也从诸唐中选年轻老成者为之。由于没有采购成功,吕伯只能红着脸,掏出一块金饼塞给白艮。白艮推辞一番无果,说明记在账上,也就揣进怀里。
现在时候尚早,堂前灶下自有人照应,白艮即邀诸人入侧间坐谈,领一众先到灶下将先前煮好的枣水搬过来,自然是曹、郑二位护卫出力。众人团团坐定,分饮着带着丝丝姜味的枣水,精神缓了过来。白艮道:“华阳虽小邑,亦韩王孙所领,非参差所能过也。某等不才,久居此地,与其尉稍稍近之,略知其性。愿诸君听之。”
座中诸人闻白艮语气正肃,均正色道:“正要听白兄教训。”
白艮道:“华阳尉,韩王诸孙,年初就职,嗜食贪财,骄横淫逸,非易与也。诸公万勿以其职卑而轻之。”
座中诸人道:“谨从教训。”
白艮道:“言非易与,非有他难,但有‘礼尽事全’四字,其事易耳。”
座中人道:“愿闻其旨。”
白艮道:“华阳尉,韩王诸孙,虽流落行伍,不欲人以武人视之。待之以士礼,尊之为王孙,则为礼尽。”
吕伯道:“此事易耳。须公子魏王商也,士礼娴熟,可尽之也。”
一向不爱说话的郑安平忽道:“贵行中亦备士人以尽礼乎?”
白艮道:“行中并无士人,宴席故事,须乡绅士者相陪。”
吕伯道:“既有故事,应不破例,仍当请之。”
须伯岸道:“仆何能,自当居其后。”
众人议了一番,均以为须伯岸虽尽士礼,然毕竟外来,要有本地乡绅镇压,诸事方便。议定,遂命吕不韦驾车往请二乡绅作陪。吕不韦轻车熟路,一喏起行。
白艮又道:“华阳尉,嗜食贪财,所谓事全,即为备礼,衣食用玩,四色必齐。”
吕伯道:“愚等远来,诸物不备,敢请白兄置办,金钱不敢有亏。”
白艮道:“不劳谆嘱,礼物已齐备,只请诸君过目。”遂起身提来两个小筐,分别打开与众人观看。一筐尽为五谷五肉,一筐为日常食用之物,虽无特别,惟品种齐全,花样时新。众人均礼道:“有劳白兄。”提过,放在一旁。
白艮道:“吾等夜来商议,只报备五十乘,惟食礼按百乘。诸君谅知。”
众人道:“白兄费心。”
白艮道:“再愿诸君更衣。华阳尉难与短褐者同坐。”
众人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均为出大梁时扮作短工时的打扮。到了荥阳和小邑,均未更衣,还穿着那身出来了。只吕氏昆仲着长衫。见众人脸上露出难堪的神情,白艮笑道:“后宅自有各色衣裳,愿往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