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豹骑簇拥着大君吕嵩来了。
木犁将军跟在大君身边,刚想替大君掀开帘子,但吕嵩却有些焦急的自己掀开了大帐的帘,迈着大步进入到了帐篷里。
“阿苏勒...你,你回家了。”
吕嵩看着面前消瘦许多、但精气神依旧的陆泽,终于卸下了心头的重担,草原上的蛮族大君竟是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很快,木犁便让大帐里的其他人都离开,接下来大君肯定会有很多话要对世子说,这些话不能被其他人给听见。
在木犁对苏玛挥手让她离开的时候。
吕嵩却对木犁摆了摆手,说道:
“让她留下吧。”
但苏玛却摇了摇头,少女起身直接离开。
于是,空旷的大帐只剩下了吕嵩跟陆泽父子二人。
这时,只见陆泽竟是直接将腰间悬挂着的弯刀拔出,吕嵩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儿子,丝毫不担心这把锋利无比的刀会朝着他袭来。
陆泽低语道:
“依马德、古拉尔、纳戈尔轰加,这是我祖宗的血。”
巨大而完美的一道圆形在陆泽刀下闪烁,这好似是开天辟地的一刀,这样的刀在大帐里好似透着无尽的威严,无人能够比喻那个圆的完美...远处的石桌被从中间完美的划断,直至刀劲冲击地上。
——砰!
整个大帐都开始了颤抖。
在外守候着的木犁感受到了这股颤抖,他的眸子里闪烁过惊骇之色,刚转身准备进入大帐,便听见里面传来大君冷冽的声音:
“不许进来!”
大帐内,只见吕嵩以一种极度复杂的神色看着陆泽:
“大辟之刀。”
“这是我们青阳部落最神圣的刀术,同样也是草原上牧民们传唱着的天神之刀,传说中盘鞑天神挥动战斧破开天地的第一次劈斩。”
“阿苏勒。”
“你...见到他了吗?”
这一刻的吕嵩,终于知道儿子消失的这段时间去到了哪里,难怪整个北都城以及城外无数地方都被搜遍,还没有人探查到关于世子的任何消息。
原来,他早就不在地上了。
仅仅是这一刀,陆泽便好似在无言里说了很多的话。
“是的。”
“我见到了爷爷,传说当中的钦达翰王。”
“帕苏尔家族上一代的青铜之血。”
吕嵩盘腿坐在了地上。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说不出来的悲怆:
“是我亲手将他囚禁的。”
“青铜之血会折磨所有的英雄,让他们在晚年的时候变得魔鬼,阿苏勒,阿爸很害怕你以后也会成为那个样子。”
陆泽却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的。”
吕嵩笑了笑,心里想着孩子就是孩子,根本不知道那种血脉真正的可怕之处,所有的英雄都以为能够掌控一切,殊不知一切都是天神在玩弄着人间愚昧的人。
如果这时吕嵩的想法被地底下的吕戈知晓,那位若野兽一样的老人,恐怕会极度不屑的对亲儿子骂上一句——愚蠢的郭勒尔啊!
陆泽接着简单将他遇刺那天的情况,跟之后进入地牢的事情,快速告知了面前的父亲,吕嵩听着陆泽说话,不时会开口问上几句。
“阿苏勒。”
“这次,阿爸就听你的。”
“那些人头是你的战利品,你有权利去追究所有的幕后真凶,阿爸现在已经老啦,这些事情就由你来做吧。”
青阳的大君,在这天看到了那完美之圆的大辟之刀,同样在今天真正决定开始放权给年轻的世子。
北都城里,所有的贵族们都在站队。
可人们似乎都渐渐忘记了这座立于朔方原上的蛮族圣地,真正的权力只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他的手里握着蛮族真正的力量。
比如虎豹骑。
比如传说当中已经在四十年前覆灭的铁浮屠。
比如青阳那堪称人人神箭的一千鬼弓武士。
青阳大君吕嵩似乎从这次世子被刺杀的事情里吸取了教训,他沉默的告诉了陆泽,今天以后,会有黑暗里的一百名鬼弓被他调遣。
今年夏初的时候,大合萨前往东陆,大君给他派了五十名鬼弓。
如今却直接给了陆泽一百名鬼弓。
草原上的人们都知晓鬼弓武士的名号,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因为在真正看见他们的时候,鬼弓的弓箭已经把你的喉咙射穿。
“鬼弓是真正的鬼弓,并不是在北都城城头的那些鬼弓,那些人不过是被淘汰下来的人。”
“阿苏勒。”
“阿爸会背后看着你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吕嵩看着儿子,眼神里充斥着坚定,好似下定了决心。
大君一直都知晓这个儿子的本事,所以那时候才会带着他一起去见东陆使者,陆泽的表现令吕嵩很满意。
临走出大帐的时候,吕嵩忽然转头,问道:
“阿苏勒。”
“丹胡是怎么变傻的?”
陆泽闻言,笑道:
“他得罪了天神。”
......
北都城里的人,都知晓了世子的回归。
但人们并不知晓,接下来的北都城会变成什么样子,青铜的火焰将这座都城完全点燃,好似羊羔节那天冲天的篝火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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