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句话出口,她忽然想起了旅馆里那部奇怪的座机。
——以往遇到类似的封闭情况时,电话线往往都是被直接剪断。
但这一次,却是整根电话线都不见了。
这或许意味着……
“电话线没被毁坏,而是被藏起来了……你有办法拿到它?”
灰原哀一想到很快就能找到警察、结束这起案件、回房间睡个好觉,眼睛略微一亮。
江夏正想点头,却忽然记起一件事。
他低头看向沉稳冷静、除了外表是小孩以外,怎么看都像个优雅大人的灰原哀。
忽然就想起了原世界线里,这个假小孩假装肚子痛,满地打滚,逼藏着电话线的人把线交出来的一幕。
……说来惭愧。他有点好奇。
江夏看看灰原哀,按下冒头的良心,再看看灰原哀,再按下良心……
灰原哀正侧耳等着听“找到电话线的方法”,却半天没听到动静。
她疑惑地抬起头。
就见江夏直勾勾盯着她,欲言又止。
灰原哀:“……?”
“那个……”江夏措了措辞,弯下腰低声说,“你装成急性阑尾炎,肚子痛倒在地上打滚的话,那个人或许就主动把线拿出来了。”
灰原哀:“……”
她想了想那个羞耻的场面,原本凝重的神色慢慢僵住。
……要是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大人就算了。可是现在,江夏就在旁边,此外还有一个知情的阿笠博士。
灰原哀目光一飘,看着黑色窗户上倒映出的沉稳的自己,陷入沉思。
……如果换一个人拿她当工具人,她可能要借机敲诈一只时尚新包。
倒不是自己买不起,主要是想看看对方肉疼的表情,用那种心痛来弥补自己的羞耻。
不过,江夏的提议其实有点道理。想无伤拿到电话线,这、这似乎确实是个办法。
灰原哀看了看大厅里整洁的地面,默默构思着待会儿打滚的姿势和台词,并积攒了一下勇气。
但即使决定了要做,也到底还是有点尴尬。
她面色镇定,嘴却停不下来,缓和气氛似的嘀咕道:“小孩得了阑尾炎他就会交出电话线……那种人真有那么好心?等等,也就是说你已经知道是谁藏起来了电话线?知道是谁的话,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吧。”
本来只是尴尬时的没话找话。
谁知话音刚落,灰原哀忽然眼尖地看到江夏目光飘向旁边,像是有些心虚。
灰原哀:“?”
她回忆了一下江夏刚才的动作,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于是带点震惊地拉住他,确认道:“……你真的有别的办法?”
江夏:“……”
他虽然有不少转移别人注意力的方法,说起话来也很擅长避重就轻、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别处去,借以规避他不想讨论的话题。但像现在这样被直接抓住询问的时候,还是不太习惯如此直接地撒谎。
灰原哀问完,就看到江夏眼神又往旁边飘,并很轻地点了一下头——幅度微不可见,但确实是在点头。
灰原哀:“……”
……好险,她刚才都准备躺下了。
而现在……
灰原哀立刻收起了放在地板上的注意力,重新站得笔直,眼角微跳道:“有办法就自己去!”
江夏有点失望似的小幅度叹了一口气。
片刻后,他幽幽转过身,看向大厅里的那几个可疑人员。
灰原哀见状,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有点担心。
在江夏走向那边的时候,她一伸手拉住人,低声说:“我想先听一听你要用什么方法。如果不是很稳妥的话,我、我其实也可以……”
“没事,很稳妥。你帮点别的忙就行……”江夏深切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良心,觉得它在奇怪的地方有些过于丰富。
他嘱咐了灰原哀几句话,朝她挥挥手,心情一般地走到了三个嫌疑人旁边。
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按住很懵的天土老板,手探进他口袋里一拽。
……拽出了一捆整齐盘在一起的电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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