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的红漆大门,还是一如往昔的紧紧关闭。
不但没有张灯结彩的庆祝,也没有人在府外迎接。
仿佛重振了贾家雄风的李云泽归来,是一件完全不值得欢喜的事情。这若是换了别家,早已经是张灯结彩,鞭炮轰鸣。
“一群沙雕。”马背上的李云泽,转首看向身边亲卫“所有人,着甲。”
众亲兵轰然应喏,纷纷翻身下马开始着甲。
李云泽的甲胄与众人不同,是专门高价订购的渗碳合金钢甲。
不但重量轻,极为坚固,而且打磨的非常明亮,还用激光雕刻了极为精美的云纹。
穿戴在身上,那叫一个英气逼人,威武不凡。
“去。”
带着铁手套的李云泽,举起马鞭指向中门“开门!”
家主回家方可开中门,李云泽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是做什么?”躲在角门们偷看的赖大一见李云泽居然是来真的,急忙带着一众仆役出来阻拦“荣国门前,不可造次!”
身为荣国府的大管家,老太太陪嫁丫鬟的儿子,赖大在整个荣宁街上都是极为有排面。
带队的贾萍心思灵活,陡见往日里堪比主人的赖大,居然下意识的停下来脚步。
身后一众亲兵,自然也是随之停下。
原本还有些畏惧的赖大,见此状当即露出了得意笑容“我当是谁,这不是后街的贾萍嘛,你倒是出息了,敢来砸荣国的门脸...”
回过神来的贾萍暗暗叫苦‘我要倒霉了。’
果然,没等他将功补过踹翻赖大,就听到身后传来李云泽的呵斥“贾萍,滚过来!”
贾萍恼怒的跺脚,狠狠的瞪了一眼赖大,转身就跑到李云泽的马前俯身行礼“将主!”
马鞭指着他,李云泽当即嘱咐“赏他二十鞭子。”
四周亲兵当即一拥而上,先是扒了贾萍身上的甲胄,随即将其按在地上,鞭子一下下的抽过去。
贾萍也不反抗,默默的趴在地上忍受惨叫。
二十鞭子一过,他的后背上已然是一片血糊。
强忍着剧痛,贾萍颤抖着行礼“谢将主,贾萍知错了。”
“再有不尊军令,定斩不饶!”
正是因为李云泽舍得花银子,将亲兵将士们都给喂的饱饱的,在严格军令方面更是一丝不苟。
做不到令行禁止,那他花费那么多的银子,岂不是成了笑话。
抬眼见到不远处跃跃欲试的薛蟠,李云泽的马鞭指了过去“上。”
兴奋的薛蟠当即大声应喏,拎着把斧头就冲了上去。
赖大还未说话,愣头青的薛蟠已然高举斧头劈了过去。
这可真是把他给吓尿了,连滚带爬的跑向角门。
在战场上见过了血的薛蟠,那是真的楞,举着斧头直接就追过去。
穿过角门,他还是被身边同伴们给拉了回来。
李云泽的命令是开中门,他们要先执行军令,而不是追着斩人。
红漆中门被打开,扫了眼贾府门前的两尊石狮子,李云泽径直迈步入内。
过影壁,越花门,走游廊。
数以百计的甲士浩浩荡荡的涌入,沿途的仆役婢女如见鬼魅。
享受惯了的贾府中人,哪里见识过如此杀气腾腾的军伍之列。
一路来到荣禧堂中庭,往日里站满了服侍丫鬟仆妇的地方,已然是空空荡荡没有了人影。
门帘被撩开,俏生生的金鸳鸯走了出来。
“二爷。”
看着一身银甲,风姿勃发的李云泽,鸳鸯的俏脸飞起红晕“老太太叫你进去。”
“尔等在这等候。”李云泽嘱咐身边人在中庭等候。
迈步上前,路过撩起门帘的鸳鸯的时候,李云泽还了她一个微笑。
贾母高坐,身边的茶几上摆放着几样小菜,很明显之前是在吃东西。
贾政夫妇与王熙凤都在下首安坐,黛玉三春与大宝脸,环伺贾母四周。
至于那赖大,扑倒在地正在哭泣告状。
神色不渝的贾母见到李云泽进来,微微愣神。
自从贾代善死后,贾家已经多年未曾有过穿戴甲胄的子弟。
大宝脸扫了眼李云泽,摄于他身上那勃发英气,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嘀咕“浊臭逼人。”
黛玉与三春神色各异,不过却都是悄悄的打量。
她们可从未见过如此英姿勃发的好儿郎。
至于王熙凤那儿,已然是看直了眼。
“老祖宗,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扑在地上的赖大抹着眼泪哀嚎“我差点就被那群莽汉给斩了。”
李云泽压根就没在乎他,他的目光落在了林妹妹的身上。
一段时间不见,林妹妹出落的愈发水灵了。
还没有经历林如海之死,薛宝钗也没来抢大宝脸。她还不是那個戚戚苦苦的葬花林黛玉。
“琏哥儿。”贾母憋着气“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了?”李云泽摊手“回家而已。”
他这满不在乎的神态,让贾母愈发不爽“为何要打杀赖大?”
“我回家,区区一个仆人居然不让我进门。”仆人二字上加了重音的李云泽,神色从容“此等大逆不道之辈,自当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