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闪过,刀气直奔阿英喉咙。
阿英暴吼一声,吼声震得屋顶的吊灯哗啦啦作响。
一拳,“轰”,拳头砸在刀尖上,鲜血渐出,刀尖也随着黯淡了一分,再一拳“轰”,
一连串刺耳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阿英的拳头快得只能看见拳影,随着每一拳的打出,庞志远就小步后退出去一步。
“砰”!一声巨响,刀气消散,阿英的双拳血肉模糊,露出白森森的白骨。
在刀气消失的一瞬间而阿英还来不及回拳的间隙,庞志远陡然间须发喷张,一掌按在阿英胸口。
阿英的身体猛的向后退出去七八米,再次回到纳兰子建和金不换身前,心脏疼痛欲裂,脸上青筋迸发,噗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楚天凌眼中满是惊骇,上次在东海他见过道一和向问天交手,没想到庞志远也到达了这个境界。
庞胜德也是惊诧中带着欣喜,庞志远已经很多年没有出手,平时他只感觉到父亲深不可测,没想到父亲已经半步入了化气。
高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冷漠,依然淡淡的看着纳兰子建。
庞志远额头渗出细细汗珠,干枯的双手也有些轻微的颤抖,缓缓打着手印疏导体内内气,阿英的一连串打击打碎了他的刀气,内气反噬之下,气血已是开始翻涌,隐隐已经有了受伤的迹象。
“再来一掌,必死无疑”。
阿英捂着胸口,鲜血沿着嘴角如丝般流下,她的眼里满是杀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再次踏出一步,脚下一软差点滑倒。
一双温柔的大手扶住了她,阿英望向纳兰子建,露出甜蜜的微笑,“少爷”。
纳兰子建轻轻握住阿英的手,手背血肉模糊,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疼吗”?
“少爷的手很温暖,不疼”。
纳兰子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疼”。
阿英又笑了,这一次笑容中带着幸福,“少爷,我跟了十五年,第一次为我心疼”。
纳兰子建苦笑道:“高兴吗”?
阿英点了点头,“嗯,开心”。
金不换感动得稀里哗啦,抹了抹眼泪,“纳兰子建,他娘的命真好,临死还有个女人对不离不弃,想想我孤苦伶仃一人,我好惨啊,死了也是个孤魂野鬼”。
庞志远没有立马出手,淡淡的看着两人。
“子建,回头是岸,现在还有机会”。
纳兰子建放开阿英的手,抬脚迈出两步,站在阿英的身前。
“阿英啊,保护了本少爷十几年,这一次就让我来保护吧”。
阿英感到眼眶湿润,两行清泪和着血水流淌在满是鲜血的脸上。
“少爷,男人起来的样子好帅”。
纳兰子建叹息一声,“少爷最男人的样子没看到,有机会让感受一下”。
阿英的表情很难描述,明明满脸是鲜血和泪水,却露出了一丝娇滴滴女儿害羞的样子。
庞志远一步步缓缓踏出,“子建,以为我下不了手吗”?
纳兰子建淡淡一笑,“死在庞爷爷手里,也算不错”。
庞志远一步步靠近纳兰子建,这么短的距离,他本可以瞬间到达,但是他却走得很慢。
但再慢也总有走到的时候。
四目相对,庞志远眼中透露着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有心疼,有不忍,有恨意,也有惧意,纳兰子建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是纳兰家的嫡系子孙,庞家几代人都已保护纳兰家为己任,今天他要亲手杀死纳兰家的人。
纳兰子建眼中没有害怕,甚至连一丝丝的恐惧都没有,他始终含着笑意,就像小时候笑着喊他庞爷爷一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要伸手打死面带微笑的纳兰子建。
阿英想上前挡在纳兰子建身前,被纳兰子建紧紧握住手腕,“阿英,听少爷的话,站在我身后别动”。
庞志远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子建,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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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最终还是说服了纳兰子冉给纳兰振山打电话。
此刻的纳兰振山,已经离开了别墅,他不敢呆在附近,他害怕会忍不住阻止,甚至他已经跑了这么远,都差点忍不住返身回去。
纳兰家书香门第,传统的家族观念深入骨髓,虽然不可避免出现内斗,但不管怎么斗,都从未出现过亲人相残这种事情,哪怕当年纳兰振海和他争夺董事长位置的时候闹得不可开交,但彼此双方从未动过杀心,反而在尘埃落定之后,纳兰振海死心塌地的辅助他。
纳兰振山承认自己不是一个纯粹的读书人,但要杀自己的亲侄子,那种内心的痛苦和纠结难以言喻。
兜里的电话响起,纳兰振山停下脚步接通了电话。
“二伯,在哪里”?
纳兰振山竭力的平复心情,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我有点事需要处理,晚点就回来”。
“二伯,左丘说让们赶紧走”。
“说什么”?
“二伯,我也拿不定主意,但左丘说子建肯定有后手,让们赶紧回来”。
纳兰振山挂了电话,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猛然返身朝着别墅狂奔,他不关心纳兰子冉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也不关心子建是否真的有后手,但他却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停止这次行动的借口。
一边跑一边暗暗呼喊,“子建,要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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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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