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北逃幽州,后面自然有人衔尾追杀,但成效不大,骑兵逃命的本事是其他兵种所不能及的。
吕布和袁绍这两个盟友,终于算是见面了。
说起来二人还比较陌生,或者说全天下有名有姓的人对吕布都比较陌生。
世人对吕布的印象就是前并州刺史丁原的部将,是个在边境胡人以及士卒之中颇有威望,号为飞将军的边郡武人。
然后最大的印象就是当初天下勤王诸侯在巩县大战张角,丁原被杀,吕布直接临阵率众北逃。
这算是吕布的一个大黑点。
但因为除了少数诸侯之外,其余人同样不干净,于是这件事没有多少人提起来。
后来吕布做了并州牧,在天下之间的存在感依旧很低,毕竟并州穷困。
吕布这一次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是因为袁绍要和他结亲这件事,对吕布来说,实在是大大的抬举。
二人相见之后,袁绍当即就是一拜道:“绍多谢吕君前来相助!”
吕布闻言面上颇有骄傲之色,但好歹还记得面前这人是自己未来亲家,于是拱手作揖道:“本初公实在是客气了,你我乃是姻亲家,助你便如同助自己一般。”
张辽跟在吕布身边,闻言嘴角抽了抽,感觉吕布有点没情商。
袁绍能赢的确是有我们的助力,但你这话说的就像是他能赢全靠我们一样。
袁绍如今还处于振奋状态,不以为意,况且对吕布这样的边郡武人又能要求什么呢?
况且之后攻伐幽州可能还需要吕布麾下的并州狼骑卖命,这可是自己付出了一个儿子的婚姻换来的关系,一定要善加利用才行!
二人结伴而行,河北众人以及并州诸将都跟随在两人身后。
收复冀州全境,然后南下参与兖青战事,击溃和公孙瓒同联盟的刘备,甚至直接进一步攻下青州,这都是之后需要做的事。
……
昭城。
洛氏始终在关注着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的战事,洛彰听到袁绍确定获胜之后,轻轻舒了一口气。
洛氏和公孙瓒之间的关系比较差,若是公孙瓒真的占据了冀州,据有两州之地的公孙瓒要和洛氏拼命的话,那洛氏真的要底蕴尽出了。
刺王杀驾的千里符和耗费气运点的超级大户四时主,任何一件拿出来对付公孙瓒都感觉心疼。
好在袁绍赢了,洛氏和袁绍之间的关系比较好。
袁氏是典型的世家豪门,但越因为这样,袁绍对洛氏就越是敬畏,因为他迷信大族的力量,而洛氏就是最大的大族。
从袁绍入主河北开始,他没有对昭城有过丝毫的过问,不说政治上的,就连商业上的小动作都没有,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腹心之中有这么一个军事力量的存在。
当初的冀州刺史韩馥都做不到这一点,随着洛氏在汉廷的种种政治特权逐渐消失,在暗搓搓的盘查洛氏商队。
这种行为在后汉逐渐变多,主要是由于形势的变化。
在秦末之后,洛氏主导了第一次化国为家,当时乘着项羽开分封,刘邦实行郡国并行的东风,洛氏摆脱了家族邦国的状态,家族子弟开始进入其他势力,在邦周时代这是不可想象的。
但随着大汉成立愈久,尤其是到了两三百年这个阶段,洛氏愈发觉得,即便是昭公国都在局限洛氏。
昭公国是个天下的局外人。
越不接触越神化,越神化距离天下就越远。
洛氏可以尊贵,但却不能神化,从家族的根本来说,姬昭没有彻底超脱,那洛氏都永远都扎根在大地上。
从理想来说,只有泥塑才是神化的,有血有肉的人从来都有情绪。
当初戾帝靖难时,安阳侯和吕侯对待昭公都太过恭敬,那个时候其实就不太对了。
那不是对待亲戚所应该有的样子。
邦周的时候,诸国国君虽然敬佩洛氏,但是都把洛氏当人看待,敢于不满,敢于愤怒,敢于指责,甚至像始皇帝敢于屠戮。
结果进入了汉王朝之后,大臣们连皇帝都敢指责,但是上一次有人明晃晃的不满,还是先汉时的一个郡守。
皇帝除了孝惠皇帝、孝文皇帝和孝武皇帝这种把洛氏当亲族的皇帝之外,就连孝宣皇帝都不对洛氏做声。
这就叫不王似王!
姬昭怀疑洛氏大汉三百年人才匮乏就是这个原因。
因为不对劲,整整三百年的大汉,除了初代的五子之外,只有洛无疾和洛霄这两个背负着天命而生的子弟天赋绝伦。
其余的子弟不差,但是和邦周差不多,要知道邦周可是上天给洛氏加枷锁的,和邦周差不多那不就是出问题了。
姬昭是全通关的氪佬,他知道王天下是要消耗皇道气运的,一年就是一年,皇道气运耗尽,要么直接天灾灭世,要么绝嗣灭绝。
洛氏这种不王天下,但是却共天下的状态,就是在卡BUG,肯定是要出问题的,哪一个共天下的家族能兴盛一百年的?
只不过洛氏一直以来都没出什么问题,让姬昭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就连临淄吕氏有事都直接找英侯商量,大汉三百年渐渐和昭城疏远,不是他们想要疏远,而是太不自在了。
后汉百年就不提了。
就说现在,洛氏诸子出现在洛阳到现在数年了,但是没有任何一个诸侯前来请求洛氏子出山襄助。
唯有桥巍敢凭借着和洛氏的特殊关系,敢凭借着葬在昭城的十数位冠洛姓氏的祖先,在加上当初救了洛楚的恩情,请洛楚前往江东。
这完全不正常!
天下哪一个有为的诸侯会放着明晃晃的贤才不来求取的?
刘备这么缺谋主,但想的却是让英侯的嫡长子洛齐给自己做谋主,他完全没想过去昭城求洛氏公子襄助。
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就是,昭城的洛氏公子都是高岭之花,怎么会理会这些非洛氏的俗务呢?
经过这三百年的观察来看,诸夏之间在进一步的走向聚合。
在诸夏的腹心地区保持一个完整的政权机构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