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悄无声息间,凉亭中已经空无一人。
唯有淡淡的灼热腐蚀气息,在黑暗夜幕下乍现乍隐,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暗红天空,废墟之地。
卫韬踏入一片焦黑的残垣断壁。
看着不远处刚刚落入洞天之域的几人,他不由得微微一怔,面上随即浮现出欣喜笑容。
这批被送来的罪犯,质量比之前那些还要更高。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
至少是多出了几层楼的高度。
别的不说,就凭他们没有被直接吞噬汲取生机,便说明每个人都至少是虚境以上的实力层次。
“天空暗红,地面焦黑,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快看,前边好像有一座坑。”
“坑里有棵树,树旁有枯骨。“
“那边有动静,好像又来了一个人?”
几个黑衣人心中惊讶疑惑,齐齐转头朝着一侧望来。
“犯下了罪孽的灵术师,整个世界都已经容不下你们。”
“也唯有在我这里,你们才能得到真正的救赎。”
“这棵急需营养的小树,便是诸位最后的归宿!”
随着一声低沉咆哮震荡虚空。
轰!!!
陡然罡风呼啸,闷雷炸开。
一道身影急速膨胀变大。
青黑双鳞覆体,尖锐骨刺凸出。
在双翼三尾的环绕下,他抡起黑鳞骨刺覆体,犹如攻城巨锤的手臂,犹如泰山压顶般重重砸落。
战斗在猝不及防下开启。
又在刹那时间后便宣告结束。
几个灵术师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每个人都受了难以挽回的重伤。
他们还没有死,但距离死亡也只剩下一步之遥而已。
并且随着生机的急速流逝,这一步也将被他们很快迈出。
直至跨过生与死的那扇大门,然后再将其重重关上,不给自己留下任何活的希望。
“你,你到底是……”
几人中的首领实力最强,此时还保持着清醒,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昏迷过去。
他抬头仰望,艰难开口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们有罪,便需要受到正义的审判。”
卫韬面无表情,低头俯瞰,“而我,就是你们的审判者。”
“你,审判者?”
“你又算哪门子的正义审判者?”
黑衣人口中鲜血涌出,眼睛一片猩红。
“果然是批判的武器太过软弱,永远无法替代武器的批判。”
卫韬看着神树幼苗又长新芽,再开口时语气忽然变得平和。
“就像是你一样,即便做了错事,也会硬挺着不去承认,这时候就必须用我的正义之拳,来打碎你们包裹自己的伪装,让正义与和平得到彻底伸张。”
“简直是一派胡言!”
黑衣人紧咬牙关,一字一顿说道,“我们是星玉阁念巡查使的属下,你不过是雨澹那个贱女人养的小白脸罢了,又凭什么来审判我们?”
“哦?”
“你们竟然也是星玉阁的人吗?”
“所以说,我这是误会你了?”
卫韬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却又随即摇了摇头,“不,我说你有罪,你就确定有罪,只要是被我审判过的人,就没有误会存在的空间。”
“更何况不管你是谁的人,深夜擅闯私宅就是大罪,就算是你口中所谓的念巡查使来了,也不耽误我将人打个半死做了树肥。”
嘭!
陡然一声闷响传开。
黑衣人表情充满惊恐,眼神绝望无助。
他死死盯着面前的男子,整个人在巨大压迫下完全无法动弹,更不要说进行有效的防御躲闪。
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拳头似缓实疾落下,将所有一切都砸入没有尽头的黑暗深渊。
“还敢威胁我,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只要再多说一句,我都怕自己会忍不住,当即就要去找到那位念巡查使,定其一个管教不严,纵容属下暗夜行凶的大罪!”
唰!
一阵微风拂过。
废墟之地再次恢复安静。
只是坑底又多出几具干尸。
神树幼苗似乎长高了一些,通过愈发旺盛的枝叶,开始向外散逸更多的灵意。
小院凉亭,一道身影无声显现。
卫韬坐回靠背椅上,又拿起了还未看完的那叠资料。
就在此时,又是吱呀一声轻响。
雨澹从外面急匆匆赶来。
她气息有些紊乱,额头上还挂着点点汗珠,在灯光映照下闪烁着晶莹光芒。
“你怎么了,看上去如此着急的样子。”
卫韬放下手中资料,缓缓坐直身体。
“都是奴婢的错,让先生受到了惊扰。”
雨澹深吸口气,努力平复着声音,“今天念巡查使来到城中,奴婢本以为她只是路过,只需要好好招待就可以将人应付过去。
没想到她竟然是有备而来,因为不久前的一桩生意分配不均的问题,甚至不计后果在接风晚宴上直接出言发难,差点儿弄了奴婢一个措手不及。”
“我这里倒是没什么事情发生,也就是有几只小老鼠偷偷溜了进来,然后被我送去做了树肥。”
卫韬点点头,随口说了一句,“听你的意思,那什么念巡查使也在这里,并且还和你有着不小的仇怨?”
“回先生的话,念巡查使本人和我倒是没什么仇怨,我们之前甚至都没怎么说过话。
不过她是余副阁主的人,奴婢却是庄副阁主的弟子,这才是奴婢和她之间最大的问题所在。”
雨澹一边想着,一边慢慢说了下去。
“原本两边虽然有些利益上的纠葛和矛盾,但大体还能维持面子上过得去,更不会在对方地盘上直接撕破脸皮。
只是自阁主从下层星环返回后,便一直因为身体原因闭关疗伤,对许多事情都是不管不问的态度,如此一来便顿时引发了许多的动荡,以及星玉阁内不同派系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