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手横行天下？”吴渊不由一笑。
若自己真成巫士，以‘二等巫纹’的强大根基，正面战力的确会彪悍无比。
“只是老方。”
吴渊摇头道：“我当时同境主交流，按他所言，我可以走‘巫法天地’的路子，两道兼修。”
“两道兼修？”方夏错愕。
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吴渊。
忽然，他冒出了一句话：“少主，你的神念现在可幅散探查多远？”
“方圆八百米。”吴渊很‘老实’道。
实际上，在丁巫境中，天授巫纹的吴渊，不止身躯提升了一大截，神魄同样有惊人蜕变，如今一念可探查方圆一千三百米。
方夏值得信任吗？值得！
不过。
吴渊永远秉承一句‘人心不可测’，没必要的情况下，不会向他人透明全部秘密。
“八百米？”方夏一脸震惊，忍不住感慨道：“少主，我总算知道，为何你能被境主选中为传人，又为何技艺进步会如此这般快。”
“若我的神魄天赋也有少主这般高。”
“恐怕，现在都有望掌控真意了！”方夏唏嘘不已。
“八百米？很厉害”吴渊一愣。
“自然厉害。”方夏郑重道：“少主，你知我如今是气海八重，可知神念能幅散感应方圆多远？”
“不知。”吴渊摇头。
“四百米。”方夏笑道。
“这么小？”吴渊微微一惊，如此说来，论神魄，方夏比自己都还要弱上一大截？
须知，方夏在气海境修士中已属极强者。
“这还小？”方夏摇头苦笑：“少主，看样子伱是真不懂，你可知跨入金丹境的三大要求？”
“不知？”吴渊摇头。
这些东西他真不知道，毕竟，他连成真正的巫士都还差上一大截。
“第一，是真元积累达到气海九重；第二，是技艺达到合一境；第三，就是神念可幅散方圆五百米。”方夏缓缓道：“前两项都好达到，唯有神魄很难。”
“老方我，这一百多年下来，论技艺，我都已跨入‘域境’层次，最近十余年神魄大幅成长，也才提升到这一步。”
“少主你，都还未成巫士，神魄就这般厉害。”
方夏啧啧感慨，似在畅想：“一旦少主你成巫士，神魄还会大幅提升，到时候，论神魄恐怕能媲美真正的金丹上人。”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吴渊微微点头。
气海九重，或许神魄一念才幅散三四百米。
但一旦突破为金丹上人，得金丹孕养神魄，神魄自然会大幅提升，一念感应方圆数十里都很正常的。
吴渊也明白，自己现在的神魄如此强大，并非全是天赋。
一是靠观想黑塔，二来是天授巫纹的缘故。
即使能成巫士，进步也未必会有这样迅猛。
忽然。
吴渊猛然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老方，你已突破天人合一，跨入域境的大门？”
“嘿嘿！”
方夏一脸得意模样：“少主，没想到吧。”
“我从境主给中的资料中知晓，气海境跨入域境大门，足以横扫一群气海境高阶修士。”吴渊忍不住道。
基础、力极、刚柔，是人体的发掘。
意感、身融、合一，是修行者逐渐由内而外，逐渐感知并调动天地之力的过程。
域境！
是合一境圆满后，进一步感悟天地之力，对天地运转达到极高层次，并最终掌控某种天地之力的一丝本质奥妙，调动的天地之力将突破‘二十万斤’的极限，达到骇人地步！
域境修士，无需任何法宝、法术，单凭所调动的天地之力，就能横扫一大群气海境。
须知，合一层次技艺感悟，就有希望跨入金丹境。
也就是说。
金丹上人们，也未必个个掌控‘域’。
“少主，没那么夸张。”方夏摇头道：“合一境也好，域境也好，说到底，只是对天地之力的运用，我和其他气海境高阶修士相比，最大的差距，是法宝。”
“法宝？”吴渊一愣。
“这天下间，仙家遗迹众多，许多遗迹都是夏山世界昔年的高阶修行者留下的，像大晋、群星楼这些大势力积累日久。”方夏轻声道：“或许就拥有六品灵器乃至五品、四品灵器。”
“强大的灵器，会令他们实力大增，我技艺境界高，也未必是他们对手。”
吴渊恍然。
“所以，得先低调，引诱他们来攻我们，用阵法设伏。”方夏笑道：“等弄死几个气海境高阶修士，让老方我多弄些材料、厉害法宝。”
“再等少主你跨入巫士。”
“那才是我们嚣张的时候，完全能联手平推掉一个个大势力，将他们千年积累劫掠一空。”方夏笑道。
吴渊无奈摇头。
他没想到方夏的‘志向’竟会如此远大。
“少主。”
“你可别觉得我是开玩笑。”
方夏一脸肃然道：“修仙路，本就是争！争机缘！争法宝！争寿元！”
“天地运转，万物枯荣是正理，修仙路，逆天途，我们逆的不是天地，而是天地运转的‘规律’。”
“我为何会训斥桓剑？为何更欣赏步雨？”
“超凡脱俗、斩断尘缘，说得好听。”方夏摇头道：“可漫漫仙路争锋，何尝不是另一种‘俗世纷争’？”
“连最容易凡俗尘世都想要去避。”
“这样的道心，如何能去抗争茫茫天道？如何能从万千修仙者中杀出一条血路？迟早是枯骨一堆！”
“中土这些势力，说是势力，实则就是群散修，拿着宝物也是废物。”
“宝物，有武德者居之。”
“抢光他们，留他们条性命就不错了。”方夏淡淡道：“将他们的资源集中，少主，我们才有更大希望跨入紫府境。”
“就像少主你。”
“神魄天赋足够，可以两脉兼修！”
“可无论是豢养本命巫兽，还是将来修炼本命法宝，都要大量资源宝物。”
“不去拼，别说两条路，一条路都难走到顶。”方夏郑重道：“就像宗派！”
“少主，你认为，强者建立宗派是要做什么？”方夏忽然笑问道，似乎转移了话题。
“建立宗派？”吴渊一愣。
这问题，他未深想过。
“为了什么宗族天下？为传承？那都是凡人的思想，他们肉身难长存，寿元短暂，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思想、意志传承下去，相当于另类的‘长生’，或是一些濒临大限的修仙者，也会有如此思想。”方夏摇头道：“可是，对我们这些正值盛年的修行者，建立宗派也好，国度也罢，都不是为传承！”
“传承？”
“我能活五百年，一旦跨入金丹境，更能活千年，那些徒子徒孙，又几个活得过我？”方夏笑道：“若成紫府境，寿元更是长的不可思议！”
吴渊也不由笑了。
的确，凡人和修仙者相比，寿元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思维，自会有翻天覆地变化。
“少主，我欲振兴横云宗，是三个目的。”方夏轻声道：“第一，是为资源，占领广袤疆域，若能涌现大批修仙者、宗师武者，他们探索天下、外海乃至整个夏山世界，效率可比我们高多了，发现宝地的概率比我们一个个去探索，高得多。”
吴渊聆听着。
这些，都是他未曾想过的。
“第二，是人！”方夏低沉道：“广袤疆域，一代代生育，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诞生绝世天才，花费少量资源培养出来，弄不好就能超越我。”
“到时，这些后辈成长，或许就会反馈到自身。”
“就像少主你。”方夏笑道：“若无横云宗，少主你，恐怕不会如此相信我，等少主你将来崛起一统整个夏山世界，指缝中露出的一星半点，说不定就够我跨入更高层次。”
吴渊哭笑不得。
他只觉这位‘方夏祖师’的思维实在跳脱。
“第三，是信仰！”方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