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打了个酒嗝,他心想公爵殿下真是个好人啊,不仅请他吃了大餐,而且还留下古德曼爵士陪他,爵士先生也特别热情,还问他想要什么,尽管开口。Μ.
好人啊!
洛泰尔想了想,尝试着想要瓶泰瑟尔的红葡萄酒,他馋这种红葡萄酒很久了,只是从泰瑟尔进口的红葡萄酒实在是价格不菲,一瓶要足足10个金狮币!
当洛泰尔提出这个要求之后,古德曼明显愣了一下,那脸上的表情就写着“你是认真的?”。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后,骑士大笑着说这还不简单,他叫旁边的侍从跑了一趟,从市场上买了半打泰瑟尔红葡萄酒,还顺便把今天没用完的食材与桌上还没喝完的酒一起送给他了。
这波我赚大了啊!
洛泰尔自我感觉良好,只是当了家门口,姨夫又开始踌躇起来。
要怎么跟梅莉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呢?
于是路过的人们就充满着疑惑地看着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拿着东西,地上放着酒,对着路边的树发表着演讲。
“梅莉,梅莉,你听说我,我有个好朋友,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叫约翰的那个,他回到苏萨尔了,给我带来了泰瑟尔的红酒,我们只是一起吃了一顿饭……妈的,不行,约翰那小子没这么富,他就算真的去泰瑟尔,这几瓶酒就等于让他白干了。”
“哦,我亲爱的梅莉,今天我遇上好事了,我们的王女殿下大发慈悲来到马厩检查马匹,我因为把马养得很漂亮,她奖励我……这也不行啊。”
洛泰尔双手叉着腰,对着面前的大树,心想这也不行,首先王女如果赏赐梅莉只要问一下就可以戳破这个谎言,而且我们的这位钢铁王女也从不滥封滥赏。
“什么?哦,你说这酒啊,没错,是XX爵士寄放在我这里的……不行,这样我自己就没得喝了!”
“故乡那边来人?不行不行,街上的抽奖活动?也不行,乱花钱会被骂的!”
怎么我这酒拿到了没法喝呢?
总不能埋在树下面吧?
洛泰尔整整在家门口站了快半个小时,不停地在路人古怪的表情中对着家门口的大树演讲,一直到亚伦在二楼书房窗台处看到了他为止。
这姨夫在干嘛?演话剧?
子爵大人下楼,洛泰尔赶紧跟亚伦报告了事情的经过。
凯奈斯-爱尔兰斯公爵?
被前国王亚桑四世称为“友”的实封公爵?
他没有待在自己的领地中,怎么出现在了苏萨尔?
亚伦仔细思考着这场意外带来的变化。
洛泰尔没能很好地完成他的任务,可公爵的出现也给他的计划带来了有益的影响。
有竞争才有进步,有竞争才能发展嘛。
这对自己或许并不是件坏事。
只是,要好好地演练一下觐见王女的话术了,这位王国摄政可不是个喜欢亲近人的仁慈之主,否则也不会得到一个钢铁王女的绰号。
接下来一天时间,亚伦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他反反复复地研究着爱丽丝塞尔近期的政令,揣摩她的疑问,他应该如何回答。
第三天,轮到亚伦进宫觐见王女了。
这一天亚伦早上不到五点就起来,姨夫姨妈的帮助下穿上自己的子爵礼服,整理仪容仪表,甚至稍微化了点妆,等到自己的所有穿戴一丝不苟后,萨利安子爵小心翼翼地整理好冠冕后的貂皮与冠冕上的银环,骑马来到王宫门外等待。
看着巍峨耸立与龙湖之畔的苏萨尔王宫,望着王宫大门后那条长长的深邃甬道,亚伦的心脏开始无法控制地狂跳着。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这个国家,这个种族,这个文明千年来的一切,是欧贝斯齐尔传承至今的荣耀,是科米尔这个国家经历了无数风云岁月依然屹立的象征。
亚伦以前不是没有来到过王宫,但那都是作为附庸跟随在大人身后参加一年一度的苏萨尔会议。
在这一瞬间,亚伦恍惚起来,仿佛他又回到了小时候,随着密密麻麻的人流,跟在父亲母亲身后,挤进王宫的大门,大贵族们在内庭谈笑风生,讨论着今年的收成与战果,外面是骑士们的主场,小贵族们望向内庭,眼神中充满着野心与渴望。
而在他的靴子踩在王宫大门入口的那刻,一切又消失无踪,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还有不远处的卫兵,除了一位引导他前进的皇后之刃以外,什么都没有剩下。
是啊,我是最后的萨利安了。
心跳之声清晰无比,萨利安子爵踯躅不已,他走过一座又一座宏伟的建筑,跨过一道又一道守卫,逐渐步入王国的心脏之中。
“小家伙,你到了?”亚伦的思绪被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是凯奈斯-爱尔兰斯公爵!
“爱尔兰斯殿下!很荣幸在这里见到您!”亚伦赶紧朝着凯奈斯公爵单膝下跪行礼。
贵族之间的等级其实颇为复杂,其分为爵位头衔、实际职务、封臣关系三种结构,并不是爵位头衔低的一定要向爵位头衔高的行礼,比如说一位没有任何实际职务只能在家玩鸟的公爵面对一位担任王国宫廷大臣备受皇帝宠幸的男爵,男爵就没有任何必要向公爵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