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狠人,砍翻天下 第二百九十章:江湖公敌与死间计划的全局(1.5w字大章)(1/4)

大厅里,一阵沉默。

秦攸死死的盯着荣亦初,沉声道:“荣先生就不担心本官现在直接杀了你?”

荣亦初轻笑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说道:“秦大人觉得学生能够看破杨大人这谋划了几十年的死间计划,会出现这种基础性的失误吗?”

荣亦初慢慢放下茶杯,看向秦攸,平澹道:“今日,我来见杨大人,只是单纯的看望杨大人,但是,见秦大人您,就是来谈判的了,我家主公已经身在局中无法抽离,如果秦大人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那秦大人就可以理解成,我今日来就是威胁您的。

如果我死,死间计划直接破碎,您等了四十年的机会毁于一旦,如果我不满意,那秦大人就再等几年,等到我主能够在这世间拥有坐看风云的底蕴之后再实施,不过,我能等得起,就不知道秦大人和死间计划能不能等得起了?”

秦攸微微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杨允之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荣先生,我的死间计划里,原本是没有顾斩的,或者说,从头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顾斩一再闯入,我真没有想过要算计他。”

“我知道,”荣亦初说道:“临江城时,我主就是变数,没有他,或者是古川,或者是其他人,是谁都不重要,甚至是临江城的几个世家都是可以的,我家主公只是突然出现,一头装进了杨大人您的计划里。

至于云西,您也不可能算到我家主公会崛起得这么快,按照常规发展来看,我家主公能够在这个时候成为小有名气的大修行者便已然是很不错,谁能料到他竟然拥有了搅动风云的实力了呢?”

杨允之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如果要知道顾斩竟然是如此妖孽,当初我就不会让他进入云西了,我原本想着云西还有几年的时间,顾斩可以借云西为跳板前往京城。

只是没想到,他去了云西,反而促进了云西的动荡加速快了一半,而他更是直接成了一方巨头,他又一次出乎我我的意料跳入了局中,他的身份太高了,已经避免不了了。”

荣亦初点头道:“所以,我要秦大人给一个结果出来,让我家主公能够在这场风云诡谲之中跳出棋盘,成为一个棋手。”

秦攸皱了皱眉,道:“说说你的条件。”

荣亦初缓缓道:“封侯拜将。”

秦攸沉声道:“什么侯什么将?”

荣亦初缓缓道:“云侯,镇军大将军!”

“不可能!”

秦攸直接一拍桌子,说道:“荣先生不觉得这要求太过于离谱了,即便是当初青峡盟约时朝廷也只是放下一些空头爵位和官职,即便是剑王城也就只是个伯爵和地方官职,既不可能给侯爵,也不可能给实权爵位,更不可能给无限制募兵军权!”

荣亦初缓缓摇头道:“这是我的要求,我不可能退步,除此之外,朝廷给任何东西,都不可能让我家主公能够避开接下来的动乱。”

杨允之给荣亦初倒了一杯茶,说道:“荣先生,如今顾斩领了地方官职,乃是沧澜道刺史,手握军镇府之权,拥有两万军队名额……”

荣亦初直接摆手打断道:“杨大人,我从稷下学宫出来,乃是书院后山十七先生,拥有直接面圣权力,朝廷那一套,我很清楚的,您就别想着欺我不懂了。

刺史,一个地方官职,品级虽高,但在如今的夏国,真没有用,至于你说的那两万军职,也是地方军队,各种限制,而且还需要地方自己供养,与民兵没什么区别,既没有朝廷编制,也没有朝廷资源,而且朝廷一令下来,可随意解散。

等到云州平定之后,我家主公现在所拥有的官职也罢,权力也罢,便是连北斗帮,到时候都等同虚设,而云州局势诡谲,你让我主如何自保?投靠世家门阀为他人门下走狗?你是了解我家主公的,这根本不可能。”

秦攸眯了眯眼睛,冷声道:“听荣先生此话,莫非顾斩还打算自立为王不成?他还想对抗朝廷吗?作为国人,难道不应该听从朝廷安排吗?他要那么多权力干什么?”

荣亦初嗤笑了一下,说道:“听听,秦大人,您自己听听您这话,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是你们这些出身名门高高在上的人一贯风格啊,

我主是何人?他是敢千军万马在前,依然敢持刀冲阵的豪杰,他是如今云州最大的江湖巨头之一,云州十大高手可进前三甲者!

可是呢,秦攸秦大人您,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不怪你,而是你们这些名门出身的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朝堂诸公都已经默认的规则,江湖高手,再强大,在你们看来也不过就是匹夫。

你说说看,如今云州即将平定,夏国也将在您秦大人和杨大人两位名门出身的大人物手上恢复荣光,你说这时候,朝堂诸公,天下名门会如何对待我主这位在你们看来只会逞匹夫之勇的莽夫?

朝廷是肯定会收复云西的,到时候,我家主公要么远遁江湖,要么就成为某一个世家门阀公子哥的手下,被一些眼高于顶的人指手画脚,呼来唤去!”

荣亦初缓缓起身,一甩袖子,沉声道:“我主何人,他是杀神顾斩,天下无双,弱冠之龄便可站在江湖之巅,如此豪杰,怎能受此羞辱?就因为出身吗?可他本就拥有着打破出身限制的实力,凭什么还要沦为牺牲品?”

秦攸平澹道:“天下江湖,波澜壮阔,不比他顾斩差的人不在少数,比他顾斩强得人同样不少,国土之境,莫非王臣,朝廷所在,一视同仁,便是陆地神仙,在朝廷面前,也得俯首,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荣亦初走到秦攸面前,低声道:“他不一样!”

“他有何不一样?”秦攸说道。

“他有我荣亦初!”

荣亦初直视着秦攸,沉声道:“你们可以算计任何人,但唯独我主,只要有我在一天,谁能算计,谁敢算计,我不介意直接掀翻这棋盘,拉你们这些云端之上的肉食者、这些远离烟火的朝堂诸公来此人间走一遭!”

秦攸脸色变得阴沉。

杨允之急忙拉着荣亦初坐下,说道:“荣先生莫要动怒,咱们这些条件是可以谈的嘛!”

荣亦初朝着杨允之躬身一拜,道:“杨大人,您之恩情,学生终生不忘,但是,事关我主,学生无法退让,今日我之条件,一步都让不了。

说实话,学生也不愿意看到天下动乱,百姓疾苦,民不聊生,可是,这不是我家主公带来的,这是当权者的问题,是他们让这天下如此动荡,我家主公,是被这世道逼迫出来的,如果可以,谁愿意提着脑袋过日子?

现在这世道,诡谲不堪,官不官匪不匪,我家主公也是一步步被逼到这个地步,如今,好不容易在这世道之中有了一个立身之处,能够不再遭受那些压迫了,可这世道又要变了,

杨大人,不是我不愿意看到天下太平,但是,我荣亦初没有什么宏大理想,没有匡扶世间的气魄,就想着能够跟在我主公身边,替他在这世间某一个安身之所。

可现在,你们做了一场大谋划,却要让我主公成为牺牲品,虽然是他主动闯进来的,可是,如果不是这世道,他又怎么会闯进来,如果没有当初城阳侯世子仗势欺人,我主公又怎么流落江湖,这是谁的错,是这个世道的错,是朝堂诸公的错!

可如今,他在世道压迫之下有所建树了,你们又要改变这个世道了,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改变,我也知道,可是,我家主公没道理来成为那份代价,他,从未获得过世道的馈赠,就没理由为这世道牺牲。”

荣亦初看着杨允之那苍苍白发,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些话,我有资格对那些云端的朝堂诸公说,有资格对秦攸秦大人说,的确是没理由对杨大人您说,您为了改变这世道,付出了太多太多,只是,杨大人,您是个伟人,是个圣人,可您不能要求别人也跟您一样,对吗?”

杨允之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秦攸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荣先生,你这么做置天下百姓于……”

“秦大人,”荣亦初直接打断秦攸的话,说道:“是你为了维护朝堂那些剥削者,维护那些高阶层的利益而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不是我!

我所求的,只是为我主封侯拜将,这并不伤害那些穷苦百姓,只是动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的利益,你维护的是他们,可你却一口一个天下百姓,你不觉得这很不合适吗?”

秦攸脸皮一抽,道:“可你在拿天下百姓威胁我!”

荣亦初轻笑道:“你不一样是拿天下百姓绑架我主吗?咱们俩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好了,”荣亦初停顿了一下,说道:“秦大人,言尽于此,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了,你维护的是你们那个阶层的利益,也从来不是天下百姓,你自己考虑考虑得失吧,是给我主公一个立身之所还是让死间计划崩盘,你们那个阶层直接被冲散,想来,这并不难抉择!”

说罢,

荣亦初起身,朝着杨允之躬身执礼,然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荣亦初离开,

秦攸狠狠地拍了桌子一巴掌,怒道:“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杨允之为秦攸倒了一杯茶,说道:“老师,各为其主罢了。”

秦攸叹了口气,喝了一口茶,道:“这竖子,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之前在京都为我提出三分云西的对策,就是在做最后的试探,我竟一时不察,让他给算计了。”

杨允之微微笑了笑,说道:“王左之才,名副其实啊,我当时也没察觉这一点,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三分云西没问题,选择顾斩也没问题,我们当时只想着瞒过城阳侯和独孤阀与凌家,坚定的选择顾斩,却忽略了提出建议的是荣亦初,他与顾斩的关系我们是知道的,我们没顾忌他的私心这一点,反而在他面前露出了破绽,这才是他完全确定死间计划的存在的原因。”

秦攸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是我的失误,只是没想到这荣亦初也是个狼子野心的东西,陛下对他那么重视,却不思报君恩,竟然甘愿堕落与一个江湖匹夫为伍。”

杨允之微微摇了摇头,道:“人各有志,无法强求,老师,荣亦初这个要求,我们必须得答应了,不然,他真做得出来送千万人去死独留顾斩的这种事情。”

“真是该死!”

秦攸沉声道:“但是,如果我们给了顾斩爵位和兵权,那他不就相当于一个新的城阳侯了吗?”

杨允之轻笑道:“但是,老师,我们谋划的从来不是城阳侯,而是城阳侯背后的独孤阀和凌家啊,一个城阳侯,根本不足为虑的,我当初制定死间计划时,现在的城阳侯还是个世子呢。”

秦攸沉默着。

杨允之又说道:“老师,箭在弦上了,不论什么代价都不能停止了,否则,就将会功亏一篑了,一个侯爵和一份军权,并不影响大局!

只要死间计划成功,青州和凉州和云州都会平定,大夏将再无内患,国门就可以守住,您就成功挽救了即将倾颓的大夏啊,老师!”

秦攸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可真是不甘心,顾斩,区区竖子,不过就是一匹夫罢了,算了,待到死间计划成功,他顾斩也不过就是个瓮中之鳖,到时候还能对付不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