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这份药单您是从哪个病人手中拿来的?”
老郎中指了指他负责的那一片治疗点,道:“老夫就是在那儿接待的,那病人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我刚给他施了针,估计现在还在昏睡中。”
说着,老郎中自觉上前引路,边走边说:“那病人来求医时还说,城内的瘟疫治疗丸太贵了,正好有一家铺子也在卖瘟疫治疗丸,价格是别家的一半。他全家都病了,想着反正都到这个份上了,死马当活马医,也就买来试试。没想到这一试,他老母亲的命也试没了,媳妇和孩子还在家躺着,半步路也走不了,家里就剩他一个还能勉强动动,就找到了这儿。要是能医,他媳妇孩子也就有救了。”
没一会儿,几人便到了那病人床前。
病人脸色乌青,憔悴不堪,眼圈周围都是乌黑的,一看就是中毒的征兆。
除了生理性的中毒,顾定裕和杨锦帆还看到了一缕缕的黑气缠绕在病人周围。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似乎有了点答案。
“催过吐了吗?”
她朝老郎中问道。
老郎中点点头:“他来的时候断断续续说了情况,老夫便先给他催了吐,吐过之后情况是有一点好转,但并不明显,我又再给他施了针,服了一次汤药,这才让他先休息一下。”
杨锦帆靠近病人,先净了一遍手,给病人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老郎中给他服的应该是一般性的解毒汤药,这种汤药起到的作用很小,但对于身体过度虚弱的人来说,也只能经受得住这般药性了。
杨锦帆不作他想,从小包包里取出一个药瓶,抖了一颗药强行喂进他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不需要水辅助,就能看到病人喉咙处吞咽的动作。
“老伯,我给他重新服了一粒药,我们先去找一下范大人。若是他醒了,您直接让人来范大人的住处那儿告知我们一声就行。”
老郎中赶紧点头道:“哎,好!你们去吧,老夫也先去忙了。”
“哎等等!老伯,这瓶药您先拿着,若是还遇到这种病症的病人,记得在催吐之后给他们服下这个,再施针,效果事半功倍,可保命。”
杨锦帆将药瓶递给老郎中,跟着顾定裕便快步离开。
老郎中打开药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鼻而来,他惊讶地抬头看向杨锦帆和顾定裕方才所站的位置,两人的身影早已不见。
他小心翼翼地将药瓶合上,放进怀里,谨记杨锦帆的话,心中的惊涛骇浪始终未平复。
以前他在太医院时,也为曾见过哪位太医能有这般手艺,即使是炼药经验丰富的太医院院首,也不可能炼出这般纯粹的丹药。
他矗立良久,望着师徒二人远去的方向沉思。
这师徒二人的身份……不简单。
老郎中也不再多想,径直去忙自己的事。
顾定裕和杨锦帆来到范子正的住处,才听小厮说他去监督物资配送了,两人又去找他。
杨锦帆老远就看见范子正穿着如百姓的寻常衣物,也在帮忙扛米袋和药材包,天气已经入夏,他忙得满头大汗,忙一会儿才取下别在腰间的一块帕子擦擦汗,丝毫没有官员的架子,和周围的百姓们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