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正没说话,人群当中有了骚动。
“清廉都是装的,都说官官相护,若范大人真的清廉,又怎么一年多的时间里,没人来审查此处的案件?还不是有人只手遮天!”
“害,还不是官当久了,早就忘了当初对百姓的那份负责和热情,爱民之心可以有,但又不是一直都会有,总有人被物质权利迷花了眼睛。”
“那些权贵可是往县丞府送了不少的银子,我弟媳家的表舅就是不小心招惹了权贵的晦气,当晚就被官差抓进了大牢,听说被那个权贵用带了倒钩刺的鞭子抽得全身伤痕,皮开肉绽,放出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
“哎哟,咱们可得躲着点那些权贵,有个老头儿不知咋惹了权贵,他家唯一的女儿被权贵强行拉去做小妾了!”
“唉,咱们这些老百姓啊,家中若是没有个还算得力的靠山,别说出头之日,就是安生日子也不见得有几天好过。”
“谁说不是呢!”
也有人听不下去了,为范子正打抱不平。
“范大人亲自带领大家治理洪灾水患的事,大家都忘了吗?范大人将自己府上的粮食全分发给大家的事,大家也都忘了吗?”
“范大人上任以来,何曾有过一桩冤假错案?范大人爱民如子的时候大家看不见,一到有心人利用的时候,你们倒挺积极。各位,范大人如今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给大家主持公道,咱们当老百姓的,不能为大人做什么,至少也不能寒了大人的心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要跟着说酸话人叫嚣的百姓也都闭上了嘴,看向范子正时的眼神也染上了愧疚。
单府的老爷要进衙门来,也被官差挡在了外面。
杨锦帆隐在人群中,手里嗑着瓜子,悠哉悠哉地欣赏着好戏。
百姓众说纷纭,那些话一直萦绕在范子正的耳畔,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过波动,一直云淡风轻。
杨锦帆赞赏地点点头,果然是有贵命的人,台风不是一般的稳。
范子正一拍惊堂木:“肃静,本官在此声明,从未拿过单家的一分一毫。单小姐既然说到此,不如好好与在场的百姓说说,可是本官亲手拿了单家的钱?”
单梦玲扬了扬下巴,得意地说:“大人是没亲自接过我单家递的礼品与钱财,既然撕破了脸,我也不怕别人诟病什么。一直与我单府交接的是府上的张管家,大人不便出面,将府中事宜全权交由管家处理,也是能理解的。”
范子正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抿了抿唇,惊堂木一拍:“将张管家带上来。”
两个衙役压着张管家来了公堂,张管家不屑的神情在看到单梦玲和桑瑞贤时微僵,随即仇恨的地盯着堂上的范子正。
范子正眉头微皱,一只手放在案桌上随意地敲着。
他昏迷的一年多里,府中上上下下都是张管家在操持,他府中的心腹、下人都被张管家换成了他的人,神医一早就将所有的证据和事情经过简略说明白了。
母亲一直对这个表哥颇为照顾,他原本不喜这般圆滑世故的人,看在母亲喜欢的份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