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全部投降,建康城破,对此司马睿智只能哭。
尽管南朝依旧有庞大的土地,各地还有司马家的人和军队,此刻只是京城告破。
但谁都知道,大势已去了!
太平军根本不可挡,所过之处,天上竟然在下粟米,百姓都欢天喜地。
自古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这王师倒好,箪食壶浆以迎百姓!
此刻全城都在狂欢,如此民心尽取,中枢沦陷,外加大军投降,世家门阀都倒戈,那大晋和亡了也没什么区别,其他地方可传檄而定。
“司马睿智,还不跪下!”
“你祖上得国不正,你更是荒淫暴虐,所行无道,致使民不聊生,还不快将皇位让出,顺应大势!”
投降的世家高官,纷纷呵斥晋帝,要他奉上皇冠,跪地乞降。
言语中,他仿佛是暴君昏君的代名词,极尽贬辱。
“你伱……你们……”司马睿智又气又怕,却反驳不赢,他仰仗的臣子,全都在骂他,仿佛他活着都是浪费粮食。
反倒是妙寒说了句公道话:“王与马共天下,这国是谁在治,真当世人不知道吗?”
“我看君未必亡国之君,臣都是亡国之臣。”
“尔等君臣一起去黄泉作个伴吧。”
“是非曲直,自有地府评定。”
一群顶尖门阀权贵,顿时急了,啥意思,要把他们全杀了?他们都投降了啊。
眼看黄半云领一支队伍将他们拿下,他们声嘶力竭:“陛下,您要做暴君吗?”
“天下门阀尽数在此,有我等在,江南各地可传檄而定,百姓不必受刀兵之苦。”
他们本以为这个女人会好说话的,没想到更狠,要知道炎奴都接受了刘琨等很多军人的投降。
妙寒冷声道:“天下我自会平定,用不着你们,什么门阀世家,从此后不再有了。”
“什么!”
王导终于失去了稳重。
他声嘶力竭道:“陛下要杀尽天下世家权贵吗?”
“我等有错,错不在圣人之道啊。”
“若杀尽世家,孔圣之学断绝,何以明教化,治天下?”
“用贵治贱,用贤治不肖,不以乱治乱也!此春秋大义!”
“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倾也!”
其他人也极力挣扎:“陛下饶命啊,若是杀了我们,谁为你治天下啊!”
他们洋洋洒洒,说出许多道理。
人群之中,有人气笑了,越众而出:“你们也配提圣人之学?”
“也配提春秋大义?春秋有云:善则称君,过则称己。”
“你倒好,反过来了。王与马共天下,国家治好了是你的功劳,大势已去,背主投降,又辱骂自己的君荒淫暴虐。”
“此无君无父,禽兽不如也。”
出列的中年人眼神锐利,明明是个文士,却好像看所有人都插标卖首似的。
他睥睨全场,嫌弃地看着那群世家权贵。
“什么门阀世家?也敢提贵贱?你们知道什么是贵?什么是贱?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尔等凌虐百姓,草菅人命,身居高位却尸位素餐,掌握大权却心怀谋逆。此无仁无德,不忠不义!”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
“你们连人都不是,还敢谈贵贱!”
他骂人骂得天花乱坠,炎奴都忍不住道了声彩。
那群世家权贵,气到极点,怒视出列的文士。
“胡言乱语,我等世家随光武大帝鼎定天下,方有此贵。”
“你是什么人?也敢扭曲圣人之意,妄谈圣贤之道!”
那文士冷冷道:“我不与禽兽言。”
他张口就骂,把这群人都说破防了,疯狂骂他。
“你你你你……毫无礼教,也敢口出孟子所言!简直有辱斯文!”
炎奴忍不住介绍道:“他就是孟子啊。”
“赤子将军,您要为我们……啊?什么?他就是孟子?”王导直接傻眼。
所有世家权贵都懵了,若是别人说这话,他们不会信。
但是他们都知道,炎奴赤子之心,不会撒谎。
而且逆天一方,做的就是各种逆天事,死了这么多年的人都能复活,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您……您真是孟子?”
孟子冷着脸,还是那句话:“我不与禽兽言。”
“你……我……”王导头有点晕,所有人都哑口了。
什么叫门阀,什么叫世家,对于经典与学问,他们就是权威,掌控圣贤之道的话语权。
没想到逆天一方,直接冒出个更权威的,死了几百年的亚圣孟轲从土里爬出来啦,指得他们鼻子骂。
他们有口难言,脑子都是嗡嗡的。怎么说?说对方扭曲孟子所言?他就是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