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逆天,炎奴向他们展现得淋漓尽致。
神通虽然强大,犹如法则的力量一般,但也还是要遵循玄学的。
你能用神通,那我也能用。
就好像一盘棋,神通依旧处于棋盘的规则内,但是逆天之姿不同,好似把车马砲摆在了围棋上。
炎奴打破了常规,这种局部淬体,还算不算武学体系,水女和老鬼都无法评价。
严格来说,炎奴依旧没有淬体,但他却拥有淬体者的肠胃。
这条路走得通吗?仔细想想,肯定走不通,至少第四元‘意贯天灵’是做不到的。
只有大脑才能生成意念,肠胃哪来的‘天灵’?
所以终有一日,炎奴还是得完成全身淬体,否则永远会卡在气血冲关。
此时已经是明月高悬,刚刚到了亥时。
夜风吹拂着篝火,这荒郊野岭偶尔响起几声鸦鸣。
炎奴做起事来,极为专注,他盘弄着肠胃,认认真真地冲击第三元淬体。
沈乐陵和冯老鬼紧张地看着,为其护法。
忽然远方传来了哭嚎声,人声混杂,动静也越来越大。
冯君游循声望去,见到一股煞气升腾,好像那里尸横遍野似的。
看方向,是之前经过的那座祥和的小村庄。
“发生什么事了?”黄半云惊问。
炎奴也抬起头来,当然,他俩看不见煞气,只是隐约听到凄惨的哭叫声。
沈乐陵立刻说:“没什么,炎奴你专心淬体!其他交给我。”
炎奴差点就打断了淬体,沈乐陵知道他正是关键时刻,不想他前功尽弃。
如今远处冲天煞气,一定是出大事了,说不定就是有敌人追杀上来。
这时候,肯定是让炎奴稳定淬体,更为重要。
沈乐陵带着冯君游,走开一些,低声说道:“你感觉到修士了吗?”
“没有,也许是凡俗中的刀兵之祸?”冯君游仔细观察,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法力波动。
“难道是匪贼屠村?这不能让炎奴知道。”沈乐陵眉头一皱,不愿横生枝节。
这若是让炎奴知道,恐怕会立刻抛下淬体赶过去。
冯君游幽幽道:“他若事后知道你看着这村庄灭亡,而没有告诉他,心里一定怨你。”
“哼……关我屁事!”沈乐陵冷声道:“你且在这护法,我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旁边就有条河,她噗通一下融入水中,以水行之术,向村庄的方向急速游去。
冯君游白了一眼,漂浮到三丈高,负手而立,眺望远方。
可看着看着,他脸色有些凝重,只因那股煞气渐渐消散了。
这不合理,煞气因各种凶恶不详之事而出,特点就是凝而不散,长期萦绕,犹如痼疾沉疴。
说一个地方煞气极重,肯定是指长期如此,若是一下子就散了,那不仅不能叫凶煞之地,反而应该叫‘消煞’之地。
“难道是水女作法,化解了煞气?”
“不对,她没必要浪费法力,更不可能化解得这么快。”
冯君游很奇怪,但他也没什么能做的,只能守在炎奴身边,不停地观望。
黄半云提议道:“要不我去看看?”
冯君游撇撇嘴:“你可拉倒吧,就算有什么麻烦,水女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你就别添乱了。”
正说着,哭喊声可一直没停,此刻竟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很快黄半云就见到一群村民仓皇跑来,有男有女,怀抱着孩子,狼狈不堪。
身后还追着十几名骑手,骑手穿着各样,凶恶蛮横,看起来像是马贼。
他们追赶上来,挥舞钩绳,抓钩村民。
铁钩狠狠扎进几名女子的肩窝之中,用力一拽,村民就哭喊着被拖拽在地。
见状,冯君游二话不说,升起石墙,从下到上,将炎奴完全笼罩,封闭在一座石室之中。
以免炎奴被这番惨状吸引,中断修炼。
与此同时,黄半云目眦欲裂,爆吼一声:“不当人子!”
他纵马横枪,冲去救人。
马贼们远远见到冯君游施展法术,飘忽忽跟个鬼似的,面色一变:“啊啊……有鬼,快走!”
他们拖拽着几名妇孺,调转马头,但黄半云不可能放过他们,骑马追杀上去。
眼见黄半云越追越远,冯君游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大喊一声:“别追!回来!”
可是妇孺都被拖在地上,惨状无以言表,向他哀嚎求救,黄半云哪里听得进老鬼的话,一溜烟追下去已经不见了踪影。
冯君游眼睛一眯,横眉瞥着扶老携幼来到眼前的狼狈村民,猛然间拔出鬼剑,朝着他们横斩而去。
“饶命!”
“不要哇!”
村民们吓坏了,有的瘫倒在地,有的跪地求饶,还有的转过身去,用身体护住孩子。
他们眼角带泪,神情惊悸而又无助,一时间千般滋味,万般情状都有。
冯君游的鬼剑硬生生止住,眼神中流露出茫然,有些怀疑自己。
他绝不杀凡人,生怕这一下砍错了。
而就在这犹豫之下,回身弯腰保护孩子的那位母亲,忽然转过来,将怀里的孩子砸向冯君游。
同一时间,其余村民也如闪电般飞扑,从四面八方涌向冯君游。
“咻!”冯君游脸色一变,急忙再挥剑,可这回却是晚了一点。
尽管还是一剑斩飞了扔过来的孩童,又迸发鬼气吹飞几人,但还是有一个村民成功抓住了他。
“嗤嗤嗤!”
“呃啊啊啊啊!”
冯君游的鬼体,犹如带血的猪肉放上了烧红的铁板。
嗤嗤冒烟,所触之地顷刻间溶解。
他本就本源残缺,这一下更是痛彻心扉。
反手一剑斩碎贴过来的村民,冯君游向后飘着,背靠石室,浑身闪烁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