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奴哼了一声,反手给了他一巴掌:“说人话!不然我再给你加一层火焰之河。”
注视者洞察历史,自然知晓火焰之河的功能,可以放大痛苦。
所以地府普通的刑罚,也会具备超界限痛苦。
注视者快疯掉,他真的后悔了。
白布的煎熬,本就是痛苦在不断生成,在这种效应下持续得越久,就越痛苦。
倘若再叠加火焰之河的翻倍,那还得了?
“你……你就算是被放逐,也是可以回来的吧?”
注视者想到自己无限漫长的永恒折磨且清醒的未来,就感到不寒而栗。
炎奴理论上是能救他的,但问题是……他舍身为棋,在配合天道放逐炎奴啊。
这次放逐不同于以往,泽塔天道出手,利用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奇物,乃是冲着永远放逐炎奴去的。
为防止失败,他都自愿入局,因为他有无限暗示,可以误导所有人。
虽然误导不了炎奴,但他也自我牺牲,成功让炎奴如今和他一起在惨白空间里。
不出所料的话,外面真正的杀招,已经开始了吧。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可他牺牲太大了!
炎奴永远回不来,他岂不是永远煎熬?
这一刻,注视者竟然后悔,脑子里不自觉地冒出,希望炎奴能创造奇迹,未来的某一日杀回来,解脱他的念头……
因为实在是太痛苦了!
“放逐我?嘻嘻,我肯定回得来。不管去哪里,我都可以投胎回来。”炎奴淡定道。
注视者沉声道:“那是个绝对回不来的地方。”
炎奴问道:“类似冥界深渊吗?”
注视者认真道:“比那什么深渊要可怕多了!深渊起码自身本就有离开的办法。”
“可这件奇物,没有路。它全部的功能都体现在这一点上,定然极度完备。”
“深度虽然未知,但应该非常高。”
炎奴丝毫不惧道:“这样吗?感觉有点耳熟。”
“不过无所谓,我可以轮回,这已经是融合于我的一个能力了,可以深度反超。”
“无论是怎样的阻挠,终有一天,我会回来。”
注视者见他无与伦比的自信,很是感慨。
但还是说道:“如果再加上死兆星呢?你被封印之后,泽塔天道会将那件东西送入银河之心。”
“就算你可以很快反超,强行轮回归来,恐怕已经是宇宙晚期了。”
注视者知道,除非深度碾压,否则不存在真正意义上永远放逐或封印炎奴的手段。
但能放逐亿万年,也是可以了。
或许亿万年后,又会有更好的办法。
“雪儿已是第二炎帝,死兆星可完全不够看。”
炎奴说着,他想起之前困于死兆星的情况,时间比例被拉倒极大,确实有点东西。
不过他相信妙寒会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还有法缇玛……我劝你们最好放弃,不然虫族会暴走的。”
注视者一愣,任何放逐或者封困,配合死兆星都很可怕。
但前提是外界没有人去蒸发死兆星。
毫无疑问,蒸发死兆星并不难,能做到的大有人在。
神洲中,轩辕剑、妙寒炎帝化,都可以做到,虫族更不用说了。
他见识过虫族疯狂繁殖爆发的景象,那真是宇宙蝗灾。
或许其他人不足救出炎奴,但虫族不好说。
放逐了炎奴,法缇玛一定会暴走,宇宙将直面没有约束的虫族。
不过注视者想了想,这与他何干?
“我不过是帝皇群体中最弱的一个,这种事用不着我去担心。”
炎奴周身澎湃的气态精神力中,生成了火焰之河。
大河涛涛,烈火焚身。
席卷了炎奴与注视者,后者的哀嚎,顿时更加歇斯底里。
“最后一次机会,还不说吗?”
注视者哀嚎道:“我说不得……”
炎奴耸耸肩道:“没关系,不说算了。”
“就在这待着赎罪吧,等我创造真正的太平时,我会救你的。”
做完这些,炎奴就打算走了。
注视者急了,连忙叫喊:“等一下!别走!别走!”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炎奴好笑道:“那你倒是说啊。”
注视者煎熬无比:“呜呜哇!天道的算计我不能说,我虽然后悔,但我不能悔过。”
“之前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我既然选择做了,就无法背叛灰帝。”
“可是……可是我不想永恒体会这种煎熬!这太离谱了!”
“也许你必然归来,也许你你真的会救我,但你归来之时,恐怕宇宙都终结了。”
“带上我……炎奴,求求你带上我。”
炎奴歪头道:“带上你?”
注视者仿佛抓住了稻草:“是的!带上我!”
“你不是能化为白布之躯吗?这样你被放逐,我也会跟你一起被困,如此还有明确解脱的希望。”
炎奴讶然:“你一方面要永远放逐我,一方面又怕我真被永远放逐,没人能救你?”
“所以你宁可跟我一块,被永远放逐?”
注视者哭丧着眼球,哀嚎得无比凄惨,他的痛苦在随时间不断翻倍。
这种感受无法描述,偏偏他还不能崩溃,无比清醒,又必须忠诚于灰帝。
接受了天道的计划,就得执行到底,不可能悔过。
这里面各种心灵扭曲的交错,简直酸爽!痛不欲生。
可还是给他找到了办法,那就是死抱住炎奴大腿,这是明确可以解救自己的人,放逐又不是死了,他愿意跟他一块!起码有个盼头!
“是的……是的……这是如今,我唯一可以自由做的选择……”
炎奴咧嘴:“你真是自作自受,你难道没料到自己会落到这步下场?”
注视者嚎啕大哭:“我知道……我知道。”
“但我又不知道……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崩溃!”
“吗的,我恨不得掐死之前的自己。”
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后悔到了极点。
是死士不假,但死亡对他而言,都是奢侈。
偏偏他绝对忠诚,如同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