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夏禹能将各方的奇物移植进鼎中,都是豫州鼎的特性。
这只鼎还有灵性,会到处跑,不需要生火就能自己煮熟食物,不需要搬运就能自己藏起来。
野人说道:“豫州鼎肯定还在神洲,但到底躲在哪就不知道了。”
“自从周亡以后,它就再也没出现。”
罗阎不解道:“若觉得所在国度不能庇护它,就自己躲藏而不现身吗?”
“它逃避秦,又不在大汉时期出现,难道它不认可秦汉的强盛,反而认可商周?”
野人长叹道:“豫州鼎非常聪明,懂得趋利避害。”
“它不管什么逆天与顺天,只认可尊重它的人。”
“昔日夏禹劳天下,勤沟洫,手足满是老茧,此等大德者自不必说。豫州鼎与他是伙伴的关系,一人一鼎走遍天下,方有九州鼎。大禹死后,夏朝奉九鼎为镇国之器。”
“后成汤灭夏,行大仁慈,以恤黔首,顺民所喜,远近归之,也得到了豫州鼎的认可,殷商同样奉其为镇国之器。”
“周朝则有周公得到了认可,天不生周公,万古如长夜,他编订礼法,将文明从野蛮中拉出,以鼎为尊,赋予鼎器崇高的意义,供奉了九鼎八百年。”
“可大秦不一样,秦法苛刻,秦律残暴,他们要九鼎,只是当做工具利用,我要是豫州鼎,我也要跑路。”
炎奴挠头好奇道:“诶?我听张辟疆说,天子体系就是从那周公开始的。”
“你不也是逆天者吗?为何对周公如此推崇?”
野人一愣:“周公顺天,不代表就不是圣人,刑天,你是不是有何误解?”
妙寒摸着鼻子道:“张辟疆只与他说过,周公制定天子体系,奉天道为尊,从此人间大势彻底顺应天命,倒没有说过别的。”
炎奴不解道:“难道不是吗?”
野人挑眉道:“是,周公将文明交给了天道,但人皇体系早就崩了。”
“你不会以为人皇个个都如尧舜吧?”
“天子体系未必极恶,人皇体系未必尽美。天命大势有盛有衰,不代表没有好时代。”
“天道无情啊,根据大势,在如今的大乱世之后,天道又会给神洲文明一段极为昌盛的时期。”
“伱以为天道尽干坏事?不,你只是刚好生在了一个糟糕的时候,所以觉得天道邪恶。”
“天命好起来的时候,那其实也是相当不错的。”
炎奴怔住,是啊,一切糟糕的事都是天道造成的,但好的一面也是它造成的。
这才是天道大势,它把一切定死了。文明只能接受,而不可突破。这才是真正要推翻它的原因。
野人感慨道:“人皇在末期败坏了啊,早商时期还好,历代商王人皇,励精图治,可随着时间推移,人皇也越来越贪图享乐,残暴不仁。”
“夏朝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殷商更依赖鬼神之力,继而人祭人殉之风盛行。”
“商人要求各氏族方国供奉人牲,同时也不断通过征伐掠夺俘虏,几乎每日都要杀祭品以愉悦神明。”
“周文王曾被囚禁于朝歌,和人牲们待在一起,见证了商族晚期近乎疯狂的恐虐文化。”
“无数的人牲被虐杀,贵族与神灵共同欣赏,有的人牲因精神崩溃,而放声大笑。”
“他的儿子被商王杀祭,他本人更是被逼迫吃下其肉。”
“周文王近乎崩溃,为了寻求慰藉,潜心研究易经,将自己的经历填充进去,故‘文王拘而演周易’。”
“夬卦曰‘扬于王庭,孚号有厉,告自邑,不利即戎,利有攸往’。这就是文王说:臣民颂扬商王的伟大,俘虏在酷刑中大声惨叫,这样的景象其实是对城邑的警告,现在不利于发动战争,应该做一些有利益的事。”
野人对于天子体系的出现,有别样的看法。
见炎奴不理解周朝顺天的原因,当即为他解释人皇体系末期的混乱和残暴。
一桩桩一件件,说得炎奴十分震惊。
他好不容易成功,要拿到人皇最后的名额,开启新时代,结果野人却突然告诉他,商朝时的人皇体系,败坏成这样?
炎奴看向妙寒,后者点头道:“的确如此,商族虐杀人牲,哭嚎越惨,声音越大,享受祭品的神灵就会越喜欢。”
“神灵未必真的喜欢,但却是这样表示的,此乃天道在败坏人皇体系啊,让神明将商王朝引导向极端。”
炎奴皱眉道:“竟是如此?商朝不是人皇时代吗?如此依赖神灵,比现在还疯狂。”
一直被压制住的张辟疆,突然说道:“商王的确是人皇,他们虽然祭神,但却是为了利用其力量。他们还将商王拔升到天道的高度,在商王死后奉为上帝。”
“这一切都是为了替代天道,驭使众神。但结果却是恰恰相反,后续的人皇一代不如一代,最后都被神灵玩弄了。”
炎奴恼火,这样的人皇体系,废了就废了吧。
“我若生在那个时代,我也要灭商。”
野人哈哈大笑:“周文王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好不容易回家后,便厉兵秣马,默默积蓄力量,要开启翦商大业。”
“这无疑是天道乐于见到的,所以周族发展很快,而商族的地盘每年都有灾害,民不聊生。”
“仅仅两代人,就完成了‘小邦周’吞灭‘大邑商’的壮举。”
“随后周公废除了殷商的恐怖制度,以礼治国,当时他面临一个选择,是否继续延续人皇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