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梁进小心取下背上长琴,坐在雷天泽旁边的椅子上,冷哼一声。
雷天泽一笑。就名气来说,贞观年间制的太古遗音与同期西蜀雷氏斫的飞泉,不相伯仲,蓝怡如此差别对待,难怪梁进会如此不高兴。
看着还痴迷在太古遗音上的蓝怡,雷天泽无奈地一抚发丝,“无去兄,小生雷天鸣,我这四妹个性素来如此,还望无去兄莫怪。四妹,无去兄这把飞泉,也是大唐传世的名琴,又有无去兄这位琴艺高超的名士为你弹奏,四妹这及笄之礼乐,在大周已是无人能及。”
蓝怡听了眨眨眼,把晶晶亮的目光,移向梁进膝上的琴套。梁进冷哼一声,小心地将飞泉从琴套中取出来,展示在蓝怡面前。
飞泉通长与太古遗音相似,却完全是另一种气魄。通身髹朱漆,面上露大片黑漆,其间现少量金屑,发小蛇腹及牛毛断纹。连珠式略呈抛物线形的琴面,项、腰棱角分明,极具古韵。蓝怡看了许久,抬眼痴痴地看着梁进。许是她的表情取悦了梁进,他凤眸化暖,轻轻翻转琴身,飞泉琴底为鹿角灰胎,发蛇腹、冰纹断,龙池凤沼皆长方形,口沿贴厚漆口一周,略高出于底板之内,亦现蛇腹断纹。不同于太古遗音的行书正刻,飞泉龙池内以狂草雕刻“飞泉”二字,两旁以篆书铭文各一行。
蓝怡认篆书有些吃力,正待俯身细看,却听无名先生笑道:“小徒今日笄礼,不止齐聚名琴太古遗音和飞泉,更有“鹤鸣九皋,声闻于天”的雷天鸣和“无所从来,亦无所去”的医诗双绝梁无去两位当代才俊抚名琴乐之,实属难得。春荣,速去抬两张琴桌来,老夫今日可要一饱耳福。”
王春荣这才从惊讶中醒来,马上转身去抬琴桌。蓝怡虽不通琴,但郑氏给她准备的嫁妆中就有两张上好的琴桌,没想到今日却先排上了用处。
待琴桌摆好,雷天泽和梁进携琴入位,各拨一下琴弦,听着对方的琴音,相视而笑。
秦夫人见此,笑道:“早就听闻飞泉苍润停匀,太古遗音高古松透,不若今日就以太古遗音奏之以《高山》、飞泉奏之以《流水》,岂非雅事?”
无名先生听了大笑,“夫人言之有理。”
《高山》、《流水》正合两琴之色,梁进和雷天泽满意点头,皆一扶琴铉,抬袖以待。
郑氏强压住激动地颤抖的声音,抬头看了看日头,“时辰到了,咱们开始吧。”
众人点头,都将视线转向蓝怡。
就在这时,周卫极院内的高大梧桐树树枝微颤,几只鸣蝉忽然惊起,叫着飞去。院内众人并无察觉,只无名先生身旁侍立的于伯抬起眼睛,看向站在梧桐稠密枝桠间的高大身影。
文外之言:名琴太古遗音和飞泉都是传世名琴,不知在大周时期是否还有其他名琴传世。本人寡陋妄言,还望各位知音书友莫笑于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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