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子里传来笑声,宇儿和文轩睡醒回来了。郑氏马上站起身接出去,蓝怡拉着文轩的手,“宇儿,文轩,你们快看,姥娘和小舅舅到家了,还不快叫人。”
宇儿和文轩有模有样地整整衣服,拱手行礼,“姥娘好。”
郑氏一手搂住一个,亲着他们的额头,“好,好,真是乖。”
宇儿好奇地左右看看,“姥娘,小舅舅呢。”
“别找了,他早跑出去了,咱们可不跟他学。”郑氏拉着两个孩子进屋,从行李里取出一个彩色纸盒打开,一人给他们抓了一把五色的糖块,“这是蜜糖,拿着吃吧。”
二人开心接下,放进挎包里,手拉着手出去寻小舅舅,贾氏看看日头,也拎着篮子去房后的山坡上摘菜,郑氏和蓝怡两人带了东西去看望刚刚生产的刘氏母女。
三妞妞还不足一腊,和刘氏二人在炕头上睡着,屋里门窗都关的严实,屋里闷热难闻,让人头晕喘不过气。
刘氏的母亲过来伺候她坐月子,见到蓝怡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做了一半的小衣服迎上来。
“婶子,我娘过来看看弟妹和孩子。娘,这是三弟妹的娘亲。”蓝怡介绍道,刘氏的娘亲赵氏不满半百,看起来是个刁钻的,说话时眼神乱转,蓝怡不喜和她打交道。
“呦!嫂子您大老远过来还来看大妮子做什么,她这肚子不争气,又生了丫头片子,只出不入的货,亏他们老王家还宝贝着。”赵氏拉着郑氏坐下,伸手摸着她的袖子,因天气炎热。郑氏刚换了一套青纱衣裙,看起来甚是凉快,“嫂子,您这从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看看这通身的气派,啧啧!”
蓝怡最受不得赵氏这样,刘氏被她吵醒。转头看到娘亲的样子。眼神也暗了暗。蓝怡见刘氏醒了赶紧上前,“弟妹,身子好些了?我娘过来看望你和孩子。”
刘氏用手撑着坐起来。捋捋脖子上沾着的湿发,“婶子,劳烦您跑一趟,我和三妞妞都好着呢。等出了月子抱着她过去看您。”
郑氏拍拍她的手,又看看孩子:“好好在家养着。月子要做不好,一辈子都受罪的。你是个有福气的,这孩子壮实,看着就好养活。”
蓝怡也伸脖子看了看。三妞还是那副小样子,只是额头的褶子没了,睡得十分安稳。
“能不壮实么!大妮子的婆婆、大嫂、二嫂每日炖汤水端过来给她下奶。这孩子奶水足着呢!”赵氏嘟囔着说,斜了眼躺在炕上的三妞妞。满是嫌弃。
蓝怡没理她,对自己不待见的人她一向是爱搭不理的。
“弟妹,瑶姨说你也不能总捂着,把门窗开点透气也好,自己和三妞妞也要多用温水擦身子,免得长一身痱子难受。”
刘氏点头应下,既是贾氏说的肯定就有道理。
“闺女,这是我带回来的一块软和料子,正合适给三妞妞做衣服;这长命锁给孩子过百日时带着图个吉利。”郑氏把包袱打开,里边是一块粉色尺头一个银项圈,银项圈上挂着小铃铛和雕花长命锁。因为知道刘氏就是这段时间生产,她早就备好了的,郑氏帮着周老夫人管理后宅,自然晓得要让女儿在这里生活得顺心,与周围人的关系一定要处好,她来了也不能给她拖后腿。
刘氏推让几下,赵氏的眼神随着银项圈转来转去,心里暗骂女儿傻,赶紧上前把东西接下替女儿收了起来。刘氏的脸色很不好看,郑氏也不喜赵氏的做派,但是这毕竟是在刘氏家里,她也不好说什么,又与刘氏说了几句话就和蓝怡出了王林远的院子。
蓝怡带着她回去歇息,自己去称猪肉、买鱼虾准备做晚饭。不到酉时村里的敲钟生传来,这是到了村里义学放学的时辰。义学虽说现在放麦收假,但是钟声却是没有断的,村里人早就习惯了用这个钟声来计算时辰。
蓝怡现在也能区分出钟声的含义,用铁锤快敲小钟是上下;用木锤敲响大钟是集合村民,敲的声音急促是紧急集合,必然是发生了急事。敲木鱼声是卖豆腐的过来;波浪鼓声是货郎挑着担子到了;卖香油的敲的是铁片;卖高粱杆或竹枝柳条制的扫帚、箩筐等小物什的,手里是呱嗒板等,大家既能听得明白,也省得小摊贩扯着嗓子叫喊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