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肯定知道五华监狱的事了,估计正等着他回去汇报,可他怎么汇报?
谭文博在这好好的,早不动,晚不动,为什么刚刚把八名重要的红党转运过来,他就突然发难?
这里面有没有关联?
作为情报科长,他本能的怀疑一切。
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出这里面有什么联系,谭文博他们说是在监狱工作,事实上和犯人差不多,无法和外界联系。
八名红党转运到五华监狱的事知道的人极少,除了自己和赵在礼,也就富全他们。
富全已经死了,不可能是他。
难道纯粹是巧合,正好他们转运过来人的时候,赶上谭文博他们暴乱?
但这也不对,谭文博他们要的是自由,为什么杀死那么多人?连富全他们也给
杀了?
蒋琬并不知道,今天富全自己作死,去羞辱谭文博。
以谭文博的性子,怎么可能饶的了他。按照高胜所说,谭文博有直接撤离的机会,但他没有,而是进攻监狱,杀死了所有人,放走了犯人之后才离开。
可惜知情人都死了,蒋琬想知道原因根本无从去查。
不知道原因,他就没办法给徐老鬼交代。荷花巷,蝌蚪来到梁书记的家中。
「全都转运走了,转去了哪知道吗?」
梁书记眼睛瞪大,蝌蚪带给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问过了,找的那人不清楚,我已经让他去查,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
蝌蚪摇头,拿到钱后,他想办法联系上监狱的一个主管,用一根金条作为代价,问出了八名同志的情况。
打听消息不难,一根金条不少了。
最难的是如何把同志们救出来,剩下的钱是要想办法,让八名同志离开监狱,从而给他们制造营救的机会。
可没想到,打探出来的消息却极为不好。那八人凌晨的时候被人连夜运走了,具体去了哪没人知道。
「消息可靠吗?」
梁书记坐不住了,轻声问道,蝌蚪点了下头:「应该可靠,此人的底子我很清楚,他胆子不大,我让黑道上的一个人去问的他,既有威慑力,又给足了他钱。」
消息可靠,那就麻烦了。
根据地的同志明天就会到,之后两天陆续到齐,他这边却弄丢了人,如今连人在哪都不知道,怎么营救?
不知道邱小姐能不能知道这个情报,可就算他知道也不会通知他们,邱小姐可是打算自己出手营救的。
更何况党务调查处是秘密转运,知道消息的人极少,恐怕邱小姐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被转运,又被转运到了哪。
「你发动更多的同志,务必弄清楚他们把人送去了哪,实在不行就砸钱,钱不够我再给你。」
想了下,梁书记吩咐道,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论对党务调查处的了解,他还不如蝌蚪等人,毕竟他们才是负责侦查敌人的同志。
「您放心,我一定查出他们在哪。」
蝌蚪重重点头,人被秘密转运,其实并不好查,这件事在党务调查处的保密级别很高,知道的人不多。
他们能接触的人级别有限,想查这样的情报不仅很难,而且极其危险。
可无论多么危险,他没有一句抱怨。
「去吧,万事小心。」
梁书记点头,蝌蚪离开的时候,蒋琬正低头站在徐老鬼的面前。
刚回到城里,他就被徐老鬼喊了过去,徐老鬼知道了五华监狱的事。
「处座,谭文博早就心怀叵测,我怀疑他才是红党真正的卧底,这次我们把人送到了五华监狱,他知道后立刻发动暴乱救人。」
没办法,蒋琬发责任推到了谭文博的身上,这是他回来的路上想到的主意。
之前查内女干没查出是谁,谭文博本来是要被处决的,是林培伦保住了他的性命。
可林培伦自己通红,已被军事情报处处决。
他知道真相,但徐老鬼不知道,这会为了撇清的自己的责任,只能这么说。
「你既然怀疑了他,为什么不早点把他处置掉?」
徐老鬼冷冷问道,蒋琬立刻说道:「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想着他们被看押着,翻不起浪花,就忘了这件事。」
「够了」
徐老鬼猛然呵斥,谭文博竟然暴乱逃跑,并且放走了红党,徐老鬼心中早就憋着一股火气。
见蒋琬一直推卸责
任,他的火气更盛。
「这是你们情报科的责任,这次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马上安排人去追查,找到谭文博和逃走的八人,否则你这个科长别干
了。」
徐老鬼下令,蒋琬怔了怔,面色发苦。跑了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谭文博肯定不会回南京,那八名红党这会估计也都跑远了。
他们没在南京,抓住他们的希望很渺茫。可他不敢反驳徐老鬼的话,只能领命退出。
出去之后蒋琬心里忍不住暗骂,把谭文博发配到五华监狱的不是他,而是徐老鬼,现在出了事,却让他来背锅。
可惜这些话他不敢对徐老鬼说,说了的话恐怕现在就要被撤职查办。
第二天一早,鲍胜群来到办公室,悠闲的泡着茶。
例行来到大办公室,他马上察觉到了气氛有点不对。
平时热闹的办公室,这会竟然没人说话。
「你们这是怎么了?」
鲍胜群主动询问,一名组员抬起头,小声说道:「组长,您没听说吗?」
「我刚来上班,听说什么?」鲍胜群莫名其妙。
「昨天晚上五华监狱出事了,听说是之前被送去的情报二组那些人,在他们组长谭文博的带领下发起了暴乱,杀死了监狱所有的人,还放走了全部的犯人。现场老惨了,我听老吴
说,他们去处理现场的人不少当场便吐了,全是尸体,全是血。」
五华监狱出了事,需要有人去处理。
虽说现在天不热,但那些尸体也不能一直放在监狱内,毕竟名义上他们都是党务调查处的人。
组员说话的时候,自己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