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跟着清虚子穿廊过院,走了许久,眼前闪过一处大殿,从外面看,这大殿显然是三清观的主殿,虽然仍旧有了些年月,但却还是透着古朴恢弘。
清虚子停身站住,朝着苏凌又打了稽首道:“无量天尊,陈施主,贵客便在这三清大殿之内等候,贫道不便进去了,陈施主请......”
说着竟不管苏凌,转身缓缓离去。
苏凌心中暗忖,这三清观观主清虚子他是第一次见,是敌是友端的是搞不清楚,这没来由的领了自己进了这道观,来到正殿处,他可好,自己先脚底抹油走了。
莫非这正殿之内有埋伏,专等自己进去了,一拥而上,把自己擒了?
可是苏凌站在殿外朝着殿内看去,只见殿内灯光昏黄,似乎空荡荡的,不像有埋伏的样子。
再加上自己已然到了殿外,岂有转身离去的道理。
可是自己真就单枪匹马的进去,他心里也有些没底。
当年两仙观的事情,他可是每每想起,还心有余悸呢。
更何况这里还是渤海......
苏凌正自犹豫不定,忽的那大殿中有人朗声道:“陈公子,既然来了,便进来说话罢......”
苏凌蓦地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
刹那间,苏凌已然确定了这大殿之中说话的所谓的贵客到底是谁了?
苏凌再无挂碍,一甩衣袖,信步进了这大殿。
大殿空荡,左右两侧两排蜡烛,光线还好。
正前方便是三尊雕像,正是道家三清祖师:左侧太上老君,右侧灵宝道君,正中央元始天尊。
这三清雕像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却是雕刻的仙人之姿,出尘庄肃,栩栩如生。
苏凌暗想,看来道家学说在这个时空之内并无改变,三清祖师还是这老哥仨......
三清祖师像下方,便是黄绸铺就的神龛,褚黄色的绸缎,一尘不染。
神龛之上,一樽炉鼎,炉鼎之内三柱檀香,烟雾渺渺。
再往下看,却见地板上,一左一右放着两个蒲团,左侧蒲团一人正盘膝闭目,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念着什么道经。
右侧的蒲团却是空的。
苏凌一眼便认出了那左侧蒲团上的人,跟自己想的分毫不差。
这蒲团上,一脸虔诚,正念道经的不是许光斗,又是何人呢?
苏凌明白,右侧那空蒲团,便是许光斗给自己准备的。
看罢多时,苏凌不动声色的坐在了右侧的蒲团之上。
这许光斗对苏凌的动作似乎恍若未闻。
他仍旧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念得什么道经,念得兴起时,还时不时的甩两下手上的拂尘。
这许光斗也不知是真的参悟道法,还是故意做给苏凌看。
苏凌坐在蒲团上已经有了些时辰了,这许光斗仍旧自顾自的折腾个没完没了。
苏凌没有办法,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终于,那许光斗念完他自己听得懂的道经,这才打了稽首,缓缓的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凌道:“陈老弟,别来无恙啊,未成想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苏凌淡淡一笑道:“许曹掾果真清雅高士,陈某未打扰您清修吧......”
许光斗并不接话,看了一眼苏凌,似有些欣赏之意道:“陈老弟,你是有大智慧的人啊......你怎么就想到我在这三清观中呢?”
苏凌也不隐瞒,笑道:“许曹掾临走时,似随意的说了找一处三清道场,好好的清修,体悟天地之气,别人未放在心上,陈某可都记得清楚呢......”
许光斗这才颔首道:“呵呵,陈老弟果然心细如发,看来许某未看错人啊,我这右侧的蒲团没有白白放在这里。”
苏凌一笑道:“也是陈某侥幸,这才参破了曹掾话中的玄机,只是不知曹掾时常来这三清观中么?还是今日特为等陈某,故而选了这么一个清净之地啊。”
许光斗模棱两可道:“说是我诚心参悟道法也可,或者说专为等你也罢......总之你如今看到的许光斗的确一片虔诚不是?”
苏凌点点头道:“如此看来,许曹掾与郭珲一流还是有些不同的......”
许光斗眼中出现了些许不屑的神情,淡淡道:“许家新入渤海,根基未稳,总是要借些助力,要不然就凭那些纨绔......”
许光斗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说了。
苏凌表示了解,遂又道:“只是不知三清观与曹掾有何渊源啊,为何曹掾要选在这里与我单独见面呢?”
许光斗抿了抿自己的八字胡,这才不咸不淡道:“渊源谈不上,所谓修道,也不过是偶尔来个一两次,只是,若没有我许家资助香火,这三清观估计早就蒿草丛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