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直是黑的。
唐柔很久后才发现,不是天黑,而是墨绿色的触手遍布房间,把所有门缝窗边都堵上了。
说实话有点毛骨悚然。
“我要睡了,我真的要睡了。”唐柔打了哈欠,眼睛发红。
青年闻声抬头,跟她对视上了。
两双眼睛无声地对在一起,人类圆润的黑瞳泛着雾气。
阿尔菲诺一顿,用力一把抱住她,额头顶了顶她的下巴。
“能不能亲亲我?”
“不能。”唐柔麻木脸。
他又要哭。
抿着唇,看起来在酝酿泪意。
唐柔闭眼,“哭也没用。”不能纵容绿茶行为。
他收起眼泪。
又在唐柔露出怀疑之色时赶忙补出伤心欲绝的表情,问,“那,亲亲脸呢?”
唐柔嘴角抽搐,“不能。”
他思索了一会儿,作出让步,艰难地说,“亲亲额头?”
“……”
这种事还能商量吗?
唐柔,“也不能。”
“那摸摸我。”他坐直了一些,露出一副’你不要再讨价还价了’的严肃神情。
唐柔只能伸出手,摸摸他的头,语重心长的像个快要入定的僧人,“我现在可以睡了吗?”
青年睫毛颤了颤,眯起眼睛,像被主人爱抚了的大型犬,半晌后清醒过来,拉着她的手向下。
“再摸摸这里。”
手落在湿润柔软的触手上,甫一覆上,那些东西立即愉悦地打着卷缠上来。
唐柔神色古怪。
青年眼巴巴地看着她,看起来很坦荡,反而像她在想些有的没的,不正经。
触手都依偎过来,有了神志一样,每条都想被她碰碰,收拢着尖锐可怖的角质刺,撒起娇来,很要命。
唐柔着急补觉,胡乱揉了他两把,把他揉得趴在床上,咬住她盖过的被子哼哼唧唧。
颤着睫毛,一副很难耐的样子。
“……”唐柔松手,被他按住。
“继续。”
他抿唇,用湿润润的眼睛盯着她,“还想要。”
唐柔反思自己。
怎么这么轻易就被拿捏住了?
最后,怎么睡着的也忘了。
这座城市不大,封闭管理了一段时间排除安全隐患,街上很多店铺终于可以对外营业。
虽说不大,但好歹可以补货。
唐柔昨晚没睡好,醒来后看见阿尔菲诺手里拿着一缕湿漉漉的头发,眼巴巴地看着她。
又想凑上来,被她一把推开。
唐柔变得很暴躁,对这只有了些茶味走势的章鱼已经看透了,将他踢到一边。
变小也没用。
小小的章鱼凑过来,唐柔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停下,在它充满希翼的眼神下拐回来,按着小脑袋搓了几把,扔进洗手池里。
不能一直由着他,现在似乎对她过度依赖了。
而且,唐柔唾弃自己。
不能因为他的眼泪心软。
阿瑟兰带着抑郁的唐柔去吃她最爱的垃圾食品,什么好吃的都来一点,顺便买了几个保鲜盒和抽真空袋,打包路上吃。
唐柔眼皮耷拉着,看起来像霜打的茄子,吃东西也挑挑拣拣,半晌后叹口气。
“怎么回事,最近什么都吃不下。”
关键是,还不饿。
阿瑟兰开玩笑,“你该不会要变异了吧。”
吓得唐柔多吃了半个三明治。
手机好不容易能接收到网络信号,收到的全是“精神流感”相关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