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巧合不得不让李正感觉到一种命运中冥冥自有定数的宿命感,他甚至在想,难道自己真的跟这身绿军装有解不开的缘?
但同时,他又有些说不出原因的羞愧。
时至今日,当佟志问他愿不愿意长期在部队干下去的时候,他却用沉默来表示了自己的拒绝。
他觉得自己是理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去x省,坐的是卡车。
一路上,和李正陷入沉思缄默不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魏胖子。
上车后,他一直就在车里向战友们吹嘘自己当年跳伞的种种威水史。
说在迪拜,在东南亚,在澳洲,都跳过伞。
说到精彩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一脸的得瑟。
最后还是坐在车里头的佟志让他闭嘴了。
“离舱后几秒没开伞就要拉备用伞?”
“一条腿落地能承受多少冲击力?两条腿又能承受多少公斤的冲击力?”
“800米离机,自由落体速度坠落地面,要多少秒时间?”
“伞包叠过吗?穿伞绳长度多少厘米?误差不能超过几厘米?剩余伞绳不能超过多少厘米?误差又不能超过几厘米?”
一个个提问怼得魏胖子面红耳赤。
到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挂在教练身上跳伞的事实,自己根本脸伞绳都没拉过……
佟志听了就笑:“跳伞的人自己没叠过伞包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真跳过伞?”
魏胖子消停了。
大家又转向佟志,问排长跳伞的滋味怎样,问什么时候才能上天跳伞。
一开始,佟志还很有耐心的一个个作答,到临了,被问烦了,他就骂娘了。
“我艹!你们一群连伞都没没过的新兵蛋子,问那么多干嘛?真到你上天跳的那一刻不哭着喊着扯着机舱门不肯跳就已经是个汉子了,你以为你问再清楚,到了天上就不会尿裤子?”
这下子,大家都消停了。
一天一夜的高速加国道行驶后,中午时分,车队终于到了x省的大型伞训基地。
之所以说大型,是因为刚到附近,车厢里的兵又开始热闹了。
“你看那边,什么飞机!”
“你看,那是不是在跳伞?”
“我艹!真的是跳伞!”
一群新兵蛋好奇无比地涌到车尾,都趴在后挡板上伸着脑袋朝外面的天空望去。
果然天空中一架不清楚什么型号的飞机在空中飞过,看起来高度并不高,巨大的机腹泛着白色的银光。
不远处的天空上,多多白色的伞花绽开,飘荡在空中。
佟志瞥了一眼飞机,澹定地说道:“是运-8c,这是新手训练用的,高度只飞了800米,等你们真的把降落伞玩转了,咱们去高原地区跳8000米去。”
“8000米?!”
“哇!想想都刺激。”
当时,车厢里充斥的都是这种“刺激”的声音。
佟志却一直在笑,笑得意味深长。
通常特种部队里“刺激”的东西一定非常“刺激”。
新兵蛋子们很快就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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